当时也真是话赶话的到这里,长孙晟好笑了一会也就算了。但今天想起来,长孙晟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不会当真了吧,啊?
他的观音婢虚岁十五,要嫁也是可以嫁了,独孤皇后就是十四岁便嫁给了先帝。长孙晟有点犹豫了起来,问夫人:“你看是不是该准备观音婢的婚事了?”
高夫人露出了难色,她是长孙晟的续弦,生了一儿一女,现在儿子大了出仕,总不在身边,只这个小女儿陪伴左右,心里完全舍不得。隋时人们已经知道过早生育对身体不好,像她这样的高门女儿可能出嫁得早,但婚后也会尽量晚点生育。可看李世民对婚事的热切,她怕他等不得。
“再等两年吧,都还小。”她婉言拒绝。
长孙晟却道:“李二郎已经出仕,眼看就要大用,不会一直在京中。不把婚事办了,以后恐怕更不方便。”
还有更实际的考虑他没有对妻子说,妻子疼爱女儿,他却要考虑两家的关系和女儿将来的生活。
李世民将要大用,按现今的天下局势,只怕是会一直奔波在外用兵了。这样一来,就再不能以未出仕的少年视之,他也就需要妻子替他打理家务。要是长孙家迟迟不肯嫁女,与唐国公府的关系恐怕也会受影响,女儿出嫁之后说不定也会遭到舅姑的嫌恶。
当然,他是往坏处想,看李二郎的态度,应该能护住女儿,只是婚事是真的应该要准备了。不然李二郎去了外地平叛,这边赶到那边,恐怕抽不出时间回来办婚礼。
果然,原本对李世民说晚一些再娶妻的窦夫人,没两天就与高夫人商议起两家的婚事来了。
不仅是因为李世民,还因为李渊今年有了新的任命,到山西、河东黜陟讨捕。本来一家人都要随他去河东居住,但这时候李世民的报捷文书到了,窦夫人赶紧给丈夫写信,暂时不去河东了,她要留在洛阳,赶紧把二郎的婚事给办了。
不然她带着其他人一走,二郎携功而回,一个家人都不在,像什么话。以后一家人分隔各地,这婚事又得拖到什么时候。
另外窦夫人也有想法,现在已经快十月了,定下婚期总也得到明年。等办完婚事,她听二郎说过,李渊明年就会迁右骁卫将军——历史上是如此,现在不知道有什么变化,但她先按这样来计算。
右骁卫将军是禁军职位,李渊要回长安,到时也免得一家人跟他奔波去河东,等不管是他或是二郎起事的时候,还得想办法潜逃。
她想带着家人,等李渊再次外任的时候再一起前去。
所以,二郎的婚事必须得办了。
李世民很高兴,非常高兴,被杨广召进宫去的时候都看得出来,整个人像是要飞上天一样。
杨广对他和颜悦色,“二郎是知道朕对你的赏赐了吗?”
李世民收敛了一下,但满脸的喜色还是出卖了他,他回道:“臣不敢窥视禁中。是臣与长孙小娘子的婚期已经定下,所以心里高兴,在陛下面前失仪了。”
“好,好好。”杨广心里想着给他的婚事什么赏赐,笑道,“昔年冠军侯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你如今擒得可汗,正是该娶妻了。长孙晟亦是朕的功臣……这样吧,朕的赏赐给你,让皇后给长孙家的小娘子添妆。”
李世民谢恩。杨广这时候化身邻家大叔,饶有兴致地问了许多婚礼的细节,正好李世民比起跟杨广聊军国大事,倒也更乐意说这些——实际上他就是乐意说,跟谁说都不在意。嬴政跟刘彻都被他烦死了。
这样毫不掩饰毫无虚假纯然的欢喜,更是让杨广深深觉得他还确实是个少年郎,更是不生疑忌。待婚礼的话题告一段落,杨广便相当随意地道:“这次的功劳,朕打算提拔你做右骁卫将军,但朕又不想让你年纪轻轻就宿卫禁中,去河北如何?”
这一问,也是有了突厥之战的强心剂,杨广觉得自己又行了。
虽然他没再提征辽的事,但跟原本的历史不一样,他心里仍在蠢蠢欲动。要不是最后一次征辽连征兵都不能到位,他肯定今年还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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