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而是穿甲胄。
没错,全甲。
几十斤的全金甲。
呵,男人。
“忙完我这就去换。”
礼服穿上后,只觉着人好像被捆上,难走又有拖地的长尾,换上了就不好活动,刘琰一点儿都不想穿着它绕一圈,所以拖到现在,不过再过半个多小时兵卒就要开始入场,她的确得快点去换衣裳了。
音响检查无误,刘琰跟诸葛亮摆了摆手,转身去不远处的帐中梳洗更衣。
仪仗队开始入场。
他们也是穿的全甲,没有关羽和张飞这些高级将领的好看,肩和腰没有兽头,也没有披风,不过仍旧极为威武。
金色甲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六百人如路边栽种的松树般排列整齐,将暴力与秩序体现的淋漓尽致,被各自曲长带领过来的兵卒一开始还低声说笑,可一见这些肃严的金甲兵,全都安静了下来。
很快,其他将士、家眷,乐人,乃至巫祝都开始入场。
从祭台往北,乌泱泱的全都是人。
换好礼服出来的刘琰看着这幕,脚步都顿了一下。
这人也太多了,比上学周一升旗还要多个三四倍的样子,想想一会儿还要念演讲稿,真想……算了,她还是能撑住的!
给自己打过气,刘琰开始向祭台走去。
人穿衣,衣也穿人,曲裾礼服行走太快容易绊倒,为了不出洋相,她也只能缓步从人群最侧边穿过。
这步态配合着华贵的礼服,再加上身后同样衣着整体的女使,将她彻底定格在了天师的身份上,高贵威严,与之前那个随意懒散的姑娘判若两人。
下一秒,直接破功。
“军师,流程是什么来着?我有点紧张给忘了!”
诸葛亮此刻就在刘琰身后。
他刚欣慰刘琰总算有个天师模样,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紧接着就被这句话说的陷入沉默。
“你等主公烧完祀文,上去背你的演讲稿就好了。”
“好的。”
乐人开始奏乐。
数个带着面具的巫祝登台,点燃火焰,开始吟唱听不懂的内容,这些人领口都夹着麦克风,声音转化为信号,又从音响内破译,从场地的四角炸响!
巨大的音量将心震的彭彭直跳,低沉沙哑的男音与空灵自然的女音交错,混合着声音传递带来的回声,更是让不少人惊颤的跪下,发出一阵阵惊呼。
“是天师大将军的神器!”
“好响亮的声音,几十个人都喊不出来啊!”
“大将军神武!”
“太一,天师,天师佑我儿平安!”
“天师保我一家团圆啊!”
狂热的人群中,周望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是一个幸运儿。
是徐州人,却从那场屠杀中活了下来,还有幸投到刘使君门下,不知经历了场征战,直至活到了现在!
但他的父母亲友,他的诸多同袍都死了。
这很正常,周围好多人和他一样,而饱受折磨的精神已经无法承担这么大的压力,人反而会呈现出极度的平静,俨然是对朝不保夕的日子彻底麻木。
神迹不能让他有所触动,刘使君晦涩的祀文更是穿耳而过,周望只盘算着自己有多少集体功劳,能得多少奖赏,换多少酒肉来,又或者怎样才能找个僻静无人察觉的地方和人赌戏,直至将钱全部输尽。
所以当略有些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来时,周望并没有当回事。
当然,这声音也没有将他当回事,依旧自顾自的讲了下去。
“……瘟疫,地震、水灾,蝗灾,连同一遍又一遍的兵祸战乱,让每一个人都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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