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大宫女懦懦的声音:“回、回太妃的话......往年的银山茶都、都用完了.....”
先是太子薨,又是陛下驾崩。这银山茶就是有,也不可能再往这北地王府里送了。别说顶级的银山茶,如今他们连山下头那些银山茶都见不到了,更别说太妃还想用银山茶漱口了.....
献太妃已从紫檀木香榻上坐了起来,此时她死死盯着?前头跪在茶汤碎瓷里的大丫头。
大丫头额头贴着?湿漉漉的地面,膝盖正好跪在碎瓷上,疼得?她肩膀都在发颤,她惨白?着?脸,死死咬住牙。
上首献太妃干冷瘆人?的声音幽幽道:
“这是——连你这贱婢都能看哀家的笑话了?”
大丫头立即砰砰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白?皙的额头很快渗出了血。
“嘴里说着?不敢,心?里在看哀家的乐子吧?昨儿傍晚,你跟院子里那几个贱婢叽叽咕咕在笑什?么??别以为哀家老糊涂了,你们这些贱奴,一个个拜高踩低,哀家清楚着?呢!”
大丫头只?能不住磕头。昨日傍晚,不过是闲话几句,她甚至自己都想不起来自己笑了吗.....
献太妃扶着?她手中凤头翡翠拐,挂着?阴森森了然的笑看着?,眼前大丫头额头上的血顺着?她惨白?的脸流了下来。献太妃攥着?凤头,咬着?牙。
多可恨呀,这些奴才?!
她又想起了当年寄周家篱下的日子!随便一个梳头丫头都敢给她脸色看,背地里一口一个“落魄”“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她只?能咬碎了牙忍着?,忍着?。再见了人?,对着?周府里的丫头都得?含笑姐姐长姐姐短地喊着?。
她面对下人?百般为难的时候,她那个京城人?人?称赞的好表姐在干什?么?呢?在荡秋千,在嘻嘻哈哈扑蝴蝶,在跟京城贵公子眉来眼去!
京城人?都说她那个表姐心?善,去哪里都带着?她这个孤女!还装模作样罚了那个丫头!人?人?都夸呀,人?人?都告诉她要记周府的恩情?,要记得?周三小?姐的深情?厚谊!
只?有她知道,什?么?帮衬,不过是周家三小?姐一句话的事!动动嘴巴,就能踩着?她博一番好名声!打得?好算盘啊!
人?,多坏啊!
她是尽知的。
这不,她这里才?失势,这些贱婢就又开始了!居然都敢拿茶叶说事直接拿话来堵她的嘴?还有外头那个贱婢,一个扫院子的,居然还敢还嘴了!
一个个这是还当她是当年那个无依无靠傻乎乎的十六岁孤女呢!
都——该——死!
大丫头只?觉身上一寒。自打先帝驾崩,王府已无故打死不知多少下人?了,难道今儿终于轮到她了!
还好这时陈管家进?来回话,大丫头只?觉全身一松,甚至听不清陈管家说了什?么?,她就软着?膝盖被人?半扶半拖了下去。
一出阴沉的房间,大丫头眼泪混着?血就下来了:好歹今日,她活了下来。
献太妃重新?坐在她的紫檀木宝榻上,一双老眼阴沉地看着?陈管家。
满堂富贵中,两边侍立的嬷嬷和丫头一个个都跟木头人?一样,大气不敢出。
陈茂谨慎地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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