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曹墨还没到?”
荣顺忙道:“早就派人去了,雨天不好走,太医令年纪大了,怕是要慢些。”
陆景阳淡淡嗯了声,语气微冷:“再去催一遍,走不动就把人抬过来。”
“是,奴才这就去。”
荣顺匆匆出去,殿内无人言语,一时落针可闻,只听得到温柠细细挣动的声响。
陆景阳垂眼,看向被他按住的手,细瘦易折,苍白的手背上青色的筋脉清晰可见,跟康健一词搭不上半点边。
陆景阳不由冷哼了一声,宫里皆说父皇极其关照这个从北疆带回来的小姑娘,关照的结果就是这样?
十几日过去,半点都没养回来,还不是跟当日进宫时一样瘦?
素心刚换了件衣服进来,就听到了这声冷哼,眼皮不由跳了跳,忙道:“殿下,要不还是让奴婢来吧?”
陆景阳没应,问道:“你们姑娘在北疆时也这么瘦?”
素心红着眼睛摇头:“以前......姑娘极少生病。”
变故来得突然,不要说一个小姑娘,怕是七尺男儿也撑不住。
陆景阳低头看了片刻,他身为大恒的储君,在这个雨夜,头一次直白清楚地意识到边关将士的身后,不仅仅是一条性命,还有父母妻儿的殷殷期盼。
太医令匆匆赶过来,来不及见礼,就被带到了榻前,只看了一眼便道:“梦魇了。”
说着动作飞快地打开随身带的药箱,言简意赅道:“要施针。”
话音未落,一根细长的软针已经扎在了温柠的虎口上,温柠轻轻一颤,挣扎的力道小了下来,一点点变弱。
陆景阳起身让位,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
手边的桌案上搁着一本书,该是不久前刚被翻看过,一角微微卷起。
陆景阳随手拿起翻了几页,是本佛经。
他视线落回,双眼微微眯了下。
约莫过了半刻钟,温柠情况稳定下来。
曹墨抹了把额角的汗,到太子跟前复命:“温姑娘是被吓到了,惊惧难安下才出现的反应,微臣猜许是因为今晚的雷雨。”
素心本就在听,闻言脸色变了变。
陆景阳看了她一眼。
素心眼眶殷红,咬着牙关哽咽道:“将军和夫人出事和落棺那两日,都是雷雨天。”
一时,屋内静了下来,似乎只能听到窗外的雨声。
曹墨捏了把胡子,心里头也唏嘘不已。
见太子还在等他下文,赶忙又添了一句:“不是什么大碍,等过上些时日,温姑娘心结散了,就能好起来。”
陆景阳点头,又看了眼温柠,浅声道:“去取盒安神香。”
第5章
秋雨缠绵,哗啦啦落了半宿,直到清晨时分才终于小了下去。
温柠醒过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她整个人恹恹的,像是朵被霜打过的娇花,神色倦怠,无精打采。
这会儿正蔫哒哒地托着脑袋,一边打哈气,一边听素心说昨天夜里的事,她昨天夜里几乎没什么意识,只觉得又黑又冷。
等听到素心说太子殿下也来过时,温柠半晌没反应过来。
见姑娘在发愣,素心不由笑了下:“姑娘还没醒吧,奴婢一开始就说了,昨夜是太子殿下请的太医。”
“安神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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