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亦跟着道:“荷儿,既然太子问你,你便好好想一想,将今日的事与太子说了。”
皇后意有所指,原先还是护在封玉荷身前的姿态,现在已经让了开来,像是与太子站在了一边。
封玉荷浑身一颤,她惊疑不定地朝皇后望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放弃了,可今日的事是姑母要她去做的,否则凭她一人,怎么做得到如此环环相扣。
她呼吸急促了起来,父亲是宠爱她,可若姑姑不想保她了,那父亲到时候还会不会像以前一样护着她呢。
她生在世家大族,十分清楚其中的牵扯,也清楚一旦被放弃意味着什么,血脉亲情之间往往比陌生人更加无情。
父亲是只有她一个女儿,可封家却不止,没了她,宗族旁支有的是其他人。
只要将名字记在父亲名下,便又是一个封家嫡女。
封玉荷越想越慌乱,六神无主之下猛然对上陆景阳的视线,被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摄到,几乎要惊厥过去。
若之前她哭还是在装样子,妄图能激起太子殿下的一丝同情,那现在便是真的害怕了,眼泪像是决堤,瞬间便铺满了整张脸。
封玉荷抖着嗓音,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表兄。”
却只换来陆景阳更加冰冷的神色。
封玉荷又是一颤,她朝姑母望去,可姑母根本不理她,看她的眼神只有警告。
警告她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她满腹委屈,可理智尚在,也知道若是真的将姑母说出来,下场只会更加凄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自己将所有的事都抗下,在太子殿下来行宫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封玉荷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她咬着牙根颤声道:“太子殿下,我,我只是无意撞见七殿下的,我不知道汤泉里有人。”
她还抱着一丝可能,希望太子能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不再追问,将此事搪塞过去。
何况温柠根本没有吃亏,不管是陆焕还是祁朝,都是京中贵女的上上择。
就凭皇上对温柠的喜爱,最后一定会让这两人中的一个娶她为妻。
封玉荷委屈极了,她根本就不算加害温柠,倘若真的事成,温柠恐怕还要感谢她,她凭什么要站在这里受责问。
她越想越难受,害怕到极点反而无端生出几丝莫名的莽撞来,一股脑地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甚至在一瞬间,封玉荷连自己都说服了,觉得她是真心为温柠好的。
待她洋洋洒洒说完,才惊觉不对。
陆景阳声音冷得能结成冰:“你觉得是好事?”
他将茶盏甩在桌上,杯底和杯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却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上面,所有人俱是打了个激灵,心提到了半空。
陆景阳反手扣住茶盏,只一息,余音便止住了:“本宫问过陆焕,他只是瞧好遇上你,若非凑巧,你打算找谁去汤泉?”
他长眉半挑,眼下阴霾重重,满是怒意:“你若觉得是好事,本宫倒不妨成全你,将京中所有未成婚的郎君全部都请来,与你共浴。”
“封姑娘觉得如何,嗯?”
他这一声封姑娘既轻蔑又讽刺,封玉荷瞬间涨红了脸。
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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