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兴致骤然全失,温柠百无聊赖,半托着腮从扬起的车帘缝隙往外看了眼,只觉得长路漫漫,仅有的那点打发时间的乐子也没了。
小桃见不得姑娘不高兴,噘嘴道:“都怪荣顺公公,奴婢说错了,他也不反驳一句,反倒就那么应了。”
她义愤填膺地控诉:“幸好奴婢方才多问了句,要不然姑娘还不知被蒙蔽多久呢。”
小桃说得十分夸张,其实至多也就这一路罢了。
等到了行宫,魏临帝新得两位舞姬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开,不消一会儿就能知晓真相了。
但温柠却因为这句话微微愣了下。
她定定盯着车帘看了片刻,转头望向小桃,轻声道:“你方才是特意去找荣顺公公的吗?”
小桃摇头,认真答道:“奴婢正往这边走呢,正巧遇上,还是荣顺公公出声叫住奴婢的,不然奴婢都没瞧见他。”
温柠问道:“然后呢?”
小桃见姑娘这么慎重,外头细想了下:“然后奴婢瞧他从后面的马车那儿过来,以为带了什么东西,就顺口问了句,荣顺公公就说了,后面马车上坐的是玉嵫国来的舞姬。”
她将之前的事重复了一遍,见姑娘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不禁疑惑:“姑娘,怎么了,是哪儿不对吗?”
温柠摇头,不是哪儿不对,是她反应迟缓,竟然才刚刚意识到。
意识到这是太子殿下对她的试探。
温柠在觉察到太子意
图的一瞬后脊发凉,只觉心口处有东西往下坠,沉甸甸的压着胃,以至于让她产生一种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若非太子殿下特意吩咐,荣顺又怎么会叫住小桃说起舞姬的事。
温柠甚至觉得昨日,她遇上对方也并非偶然。
太子殿下将东宫上下把控到极致,若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旁人怎么也不会知晓半分,可她偏偏就看见了。
而作为太子近身内侍的荣顺也由着她和小桃误会,不要说反驳了,脸上甚至连一丝惊讶也无,仿佛一开始就知道她们会猜错一样。
她昨日乍听到消息,震惊于太子殿下竟然开始亲近女人了,丝毫没有往别处想过,一直到方才,她也仅仅是生出几分好奇罢了,全然不觉得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可眼下事实就摆在面前,不容她不多想。
温柠闭了闭眼,太子殿下在试探她的心意,可是为什么?
温柠想不通,也不愿意多想。
她逃避似地捂住脸,半点也不想深究,可思绪愈是抑制愈是控制不住地往她脑海中来,宛如滔滔洪水,片刻都抵挡不住。
温柠菱唇微启,发出半声低吟。
她感觉自己快要哭出来了,既慌张又无措,心中丝毫没有准备,便猝不及防拨开了那层用以遮掩的细纱。
半个月前,她还觉得是大哥多虑了,现在看大哥分明是料事如神。
温柠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旁边,小桃见她脸色发白,顿时急了:“姑娘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您别吓奴婢,咱们叫马车停一停!”
她说着就要喊人。
温柠一把拉住她,摇头:“不用。”
她还没想清楚,还没有理清思绪,不想现在就见到陆景阳,也不知如何面对他。
小桃拧着眉,犹豫了下,还是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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