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儿听宫人说,太后已经命人整理行装,准备搬回上京的山庄修身养性,他顿时一阵心慌,太后之前分明是想留在京城的,搬回上京,大概率是皇兄的意思。
皇兄一向敬重太后,那东宫的安神香可是独一份的。
便是这般祖孙慈孝,太后也还是要搬回上京,那他在管阳镇干了那些事,皇兄也一定饶不了他。
陆焕越想越心慌,所以今日才去东宫探一探口风,正巧遇上明玉。
他小声问道:“皇兄这几日有没有同你提过我?”
温柠摇头:“不曾。”
陆焕先是松了口气,没几息,脸又皱了起来,便是不提才可怕。
温柠瞧着他神色不对,一会儿阴一会儿晴,这会儿彻底落了下去,疑惑道:“你今日怎么奇奇怪怪的?”
陆焕唇瓣抖了抖,一把抓住她的手:“明玉,救我!”
结果一着不慎扭到了腰,正好是伤着的那一处,顿时一阵呲牙咧嘴,表情都扭曲了,好好的一张俊脸,五彩纷呈,着实可怕。
温柠被他唬了一跳,险些要
将陆焕的手甩出去,不过片刻,她就反应了过来:“你在担心管阳镇的事儿?”
陆焕眼里包着似有若无的泪花,猛地点了点头。
温柠道:“那碗化功散?”
陆焕又点了下头。
温柠抿了抿唇,抬手掩嘴清咳了一声,她有些想笑,但陆焕都要急哭了,她当面笑出声实在不怎么厚道。
她想着那日的事,不免又想到了陆景阳闭眼倒在她身上时的场景。
她当时被整个儿抱着,看不见陆景阳的脸,可脖颈间的湿意真真切切,她惊愣在原地,以至于陆景阳完全晕死过去,她都不知道是何时。
直到半炷香后,禁卫军冲进来,她方才醒神。
她从未想过会看到陆景阳落泪,哪怕是红一红眼眶,又有何人见过。
被逼至此,不说陆焕,她亦是心惊的,只是之后陆景阳一直是半晕半醒的状态,等回了宫,陆景阳仿佛是忘了那日在城郊宅子的事,全然揭了过去,她也不好再提起。
温柠如实道:“太子哥哥没有提过化功散一事。”
陆焕一僵:“那、那其他的呢?”
温柠疑惑地歪了歪头:“其他的还有什么?”
她道:“那不是一碗清水么,太医诊脉后一字未说,太子哥哥一定就已经知道了,没有提及,大约是不想追究。”
“况且,早在知道那晚的黑衣人是你时,太子哥哥就应该清楚那碗化功散是假的了,否则第一时间就会找你要解药的。”
她理解错了,误以为陆焕是在担心陆景阳的身体。
只是安慰了几句,不见陆焕脸色好转,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瞬间站了起来,眉心紧蹙,问道:“那不是清水?”
陆焕赶忙摆手:“是、是清水!”
温柠还蹙着眉,困惑道:“那你在烦心什么?”
陆焕咬了咬牙,索性将那天夜间的事情一股脑说了出来,说完后可怜巴巴地望着温柠:“明玉,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温柠惊住了,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才喃喃道:“绝嗣药?”
陆焕点头:“我只是想吓唬一下皇兄,哪知道皇兄连等我把话说完都来不及,直接仰头灌了进去。”
他撇了撇嘴:“我要是知道皇兄会这么决绝,肯定不敢这么说。”
不,他敢。
温柠腹诽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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