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没那么重要,他从不回头看。失去才换来了所拥有的。
可能,他失去了对人性的期待。
一切都有加码,在巨大利益面前,没有任何人经得起考验。
在很年轻的时候,人的心会软一点,对人性中善的一面报以信任。后来就会发现,那些情意,其实一文不值。
最好的情况是,任何关系都不必经历任何考验。但当考验来临时,他不会选择虚的东西。
想起昨晚她提及过去的神情,没有多少怨怼,仍会对人事报以最大的善意,对美好的东西有很多的期待。
他本能地不相信这些东西,也是现在的他不熟悉的了。
也许是她还年轻。
隔着挺远就看到了工厂前方矗立的牌子,前边的车辆停了下,没两分钟,大门打开,三辆车径直驶入,慢行了几分钟才到了办公楼前。
起得很早,刚刚在车上眯了会,下车时孟思远已经彻底清醒,工作开始了。目光扫到老板后,她就快步走到了他身旁。
工厂的总负责人已经在等待,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白男,叫George,旁边跟着几个下属,其中一个是看起来是ABC,会说中文。
老美一如既往地看起来很热情,上来就与老板握手,喊了Hua,说Good morning,how are you?
身旁的老板回得很简单:Very good.
George看向了旁边的孟思远,孟思远先笑着向他做了自我介绍,说是老板的助理兼翻译,叫我Celine就好。
就算英语再差,肖华也听得出她发音的纯正。
一行人依次介绍着,打完招呼后就往最近的一个厂房走去。
孟思远没有想到老板这么直接,没走两步他就问上个月罢工对工厂影响大不大。
George听了翻译后停顿了下,谨慎地回答说,有造成一些影响,但现在已经复工,恢复正常了。
肖华点了头,没有再多问。
一行衣着光鲜的人进入光线略有些暗的厂房内时,流水线前戴着耳机的黑人大哥看了他们一眼。即使看到负责人走过来,他一个眼神也不给,随即又低下头干活。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带了点对上班的不耐烦。
然而偌大的一台机器,也就三个人在操作。
George向他们介绍着这一片区的功能,肖华问了他,这台机器,需要三个人吗?
George没听出他的语气,看了眼面前的这条流水线,又找了随行的下属询问确认后回答了他,说应该有四个人,一个有事请假了。
孟思远翻译过后,看着肖华,他只点了头。她也看不出他的态度,究竟是觉得人多,还是人少。
肖华随着George的引领往前走,后边区域人工分量更重些,一眼看去,人种也跟着多了起来,还依稀听到了有人说中文。旁边的George在跟孟思远说着话,看着像是闲聊,她听完后还惊讶地问really?
“他说了什么?”
孟思远赶紧收敛了笑意,跟老板解释着,“六月份时,有难民来了工厂做事,带他们的是一个中国人。彼此语言不通,老师傅教他们干活时,说的是中文,没想到双方沟通没障碍,他们也能渐渐上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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