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说出的话要能匹配其身份,孟思远不知道姑姑到底是干什么的,能让她认识这样的人,再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最后一句,目的明了,不是自己有多好,而是自己是她的侄女。如果能成,有了姻亲的联结,他们的关系会更牢靠。
孟思远一向对那个如今人人都想挤进去的地方没多大兴趣,对那里面所谓身居高位的人或家庭,更是没什么接近的想法。如今这个世道,今天风光,明日阶下囚,都是常见的事。
一坨屎总是用蜜糖包装的,看似为她介绍一个好对象,可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工具。
孟思远摇了头,“不年轻啦,我已经三十了。姑姑,我还挺有自知之明的,这种条件,人家还是喜欢年轻姑娘的。”
“你这观念也太老套了,三十跟二八二九,有什么区别?”王芸笑着说,“你回京州我挺高兴的,这么些侄辈里,我觉得能成点事的,也只有你。身边看到了条件好的男孩子,我就忍不住为你留意,我还是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
“我性格散漫,没有一刻想过,想要有一个好的归宿。”即使是拒绝,孟思远还是想说些真心话,“婚姻的责任太重,我不想承担。所以现阶段不会考虑,谢谢姑姑帮我筹谋了。”
王芸内心有点看不上她,她跟她妈一样,脑子死板,不知变通。学历高,长得漂亮,这一手好牌,并没有被她打好。
“思远,不要像你妈一样,她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你不能这样,更不要受她的影响,她觉得我们都对不起她,可是我们对她仁至义尽。你都这个年纪了,也没什么不能讲的了。离婚就是件很正常的事,而且你要是男人,家里的女人好吃懒做,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没什么共同话题,还会在饭局上甩脸子,让大家场面难看。而外面的女人,精明能干,会社交,还能帮到你,你说你会选谁?”
“可惜,我不是男人。”孟思远早已不会如年少那般冲动,不会拂袖离去,“不过你说的对,我妈当初不应该让大家难堪。有着外面的女人帮忙赚钱,她躺着享受就行。”
孟思远还笑了下,“都别说我是男的了,这世道男女都一样。女人要是能在外面赚大钱,家中男人也得憋着不问这钱到底怎么来的。我爸还是无能了点,没法做到两头都稳住。”
王芸脸色有些难看,“话不是这么说的,你思想太偏执了。”
孟思远心知说的有些过火,如果姑姑内心有鬼的话,自己这话就是直接把人给得罪了。她没有再争执,放低姿态,陪笑了几句。
然而这顿饭还是没吃成,王芸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这再正常不过,目的达不到,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菜刚上,孟思远拿起筷子,夹了鱼片,细细咀嚼着。
那些有意无意的轻视与瞧不起,她年少时就体会过,那时她很怕被人看不起。如今,她能清晰明白,错的不是“没用”,而是那样势力的目光,但她还是会被灼伤。
在名利场的牌桌上,面对那些人,她的确没什么资格指出他们的不对。她也没有天真到道理能教会一个人认错,只有拳头,才能让人低头。
有时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被这些人影响过,她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的妈妈没有用。这个问题,孟思远无法诚实地面对自己。
而现在,当被姑姑的轻视刺激着寻回当初被她刻意遗忘的感受时,她开始理解妈妈了。妈妈被他们打压着、轻视着,当脱离这段关系后,已经没有多少勇气了。而悖论是,只有在顺境中不断拿到正反馈,人才能有更多的勇气。
对那些人,她还是会恨。
工作日的午后,有些昏昏欲睡,孟思远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端着杯子路过办公区时,就看到几个同事围在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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