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说啊,我祖父给了我足足一千两,让我自己学做生意,就是我娘不放心而已。”
一千两?
王氏想起成亲后第一次跟着欧阳惠去叶老夫人那里磕头认亲,那屋里有座镶着玛瑙的屏风,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摆设,欧阳惠告诉她,那屏风是叶老夫人的嫁妆,前两年有人出一千两银子,叶老夫人都没有卖。
她吓了一跳,她那二十两银子的陪嫁,还是从欧阳家给的彩礼里抠出来的,可对于叶老夫人而言,一千两银子,只不过就是屋里的一个摆设而已。
而现在,对于这个小孩家里,一千两就是给孩子拿出来玩的。
就和昨天那对姐弟一样,什么开铺子就生意,不过就是家里拿银子给他们胡闹的。
生意岂是那么好干的?
如果生意好干,她现在也不用转让铺子了。
“一年一百二十两,小少爷你出一百二十两,我连酱铺里的家伙事儿一并给你,你去打听打听,长乐街上的铺子,是不是这个价?咱们会昌街上除了我这里就没有空铺子了,你......”
没等王氏把后面的话说出来,颜雪怀一拍桌子:“一百二十两?成交!”
说着,她便从荷包里拿出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在王氏面前晃了晃。
“这是订金,明天上午我来收铺子。”
王氏眼睛亮了,她伸手要接,颜雪怀却又把那张银票按在桌子上。
“你得给我打个收条,万一明天我过来时,你不认帐,非说我没给你交订金,想要多收我十两银子怎么办?”
王氏一怔,昨天那对姐弟可没有让写收条。
“我不认字,要等当家的回来才能写。”
颜雪怀呵呵一笑:“我认字,也会写,我写好后你要押按手印就行了。”
铺子里有记帐用的笔墨纸砚,颜雪怀三下两下就写了张收条。
王氏倒也不笨,打开门问外面的两个力夫:“你们识字吗?”
自从平城改成新京,新京城里来了好些人,有些识文断字的,一时找不到工作,也只能做力夫。
果然,其中一个力夫说道:“我上过两年私塾。”
“那好,你进来,帮我看看,这收条上写的是啥。”王氏说道。
力夫看看王氏,又看看笑眯眯的颜雪怀,便伸手接过了那张收条,大声念了出来:“今收到会昌街甲字南数第五户铺面转让金拾两正。”
王氏听得皱眉:“啥是转让金?”
颜雪怀眉毛扬起,眼底眉梢都写着“不耐烦”。
“你把那些盆盆罐罐,还有这些货架子全都卖给我了,我又不把这些东西搬走,这不就是转让金吗?说起来我还多给了二两呢。”
是啊,他们先前谈的是八两。
王氏松了口气,二话不说便在收条上按了手印。
颜雪怀把收条的字迹吹干,顺手把十两的银票给了王氏,说好明天早来收铺子,便扬长而去。
力夫问王氏:“大娘,还搬吗?”
“搬个屁,十两,这些破烂卖了十两!”
颜雪怀出了会昌街,走到同福客栈门口,在面人摊做了几个面人儿,把旁边的几个小孩羡慕得不成。
其中一个小孩认出她来:“你昨天做了个丑哪吒。”
“嗯,是我,你天天都来这儿,你家住这儿?”她指了指同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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