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黑着脸,问道:“颜举人,你认定是李氏害死你的孩儿,可有实证,比如人证或物证,再若者你曾亲眼见到?”
颜昭石一怔,他当然没有亲眼见到,他是听郭老太太和大嫂、三嫂说的,大哥和三弟也这样说。
“......李氏既要害人,当然不会让人看到。”
知府大人冷笑:“也就是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全都是你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颜昭石想要辩解,可他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说道:“不是她还能是谁?她自己生不出儿子,便想害死我的儿子。”
知府忍无可忍,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你既无实证,便休得胡言,免得有辱斯文!”
颜昭石怔住,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来衙门打官司,在南边时他是受人尊敬的举人老爷,逢年过节,在酒席上遇到县太爷,县太爷也对他客客气气,多喝几杯还会称兄道弟。
但是来衙门打官司,他还是头一回。知府大人的官威,他更是头回见到。
他一时有些发懵,却不敢再狡辩了。
见他不说话了,知府的神情略有好转,但还是板着脸:“颜昭石,你同意和离吗?”
“学生......”颜昭石想说他要休妻,可是想到李绮娘对他的那番指控,便硬生生把休妻二字咽了回去。
见他欲言又止,师爷有点着急,这案子是定国公关照过的,自家大人的前程可都在这儿呢,这姓颜的磨磨叽叽是几个意思?
师爷压低声音,用只有堂上这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颜举人,你既然也嫌弃李氏,不如就和离,你也能早日另娶名门淑女,续弦生的儿子,那是妥妥的嫡子,总比通房生的婢生子要强吧。”
颜昭石心中一动,他忽然想起唐诗人的妹妹,那位唐小姐不但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而且唐家是书香门第,唐诗人对这位妹妹甚是宠爱,不但带妹妹去诗会,而且还向他们一一引荐。
那时他也曾想过,若能得唐小姐这样的才女为妻,一生无憾。
可也就是想想而已,毕竟以唐小姐那样的出身,是不可能做妾的。
可如果他与李绮娘和离了呢?
颜昭石的心就这么晃荡了起来。
“我同意!”
他的话音刚落,知府大人手中的惊堂木再次拍响:“那好,本府便判你二人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知府一声令下,书记吏三两下便将和离书写好,签字画押,再把李绮娘递上来的嫁妆单子拿给颜昭石:“这上面的嫁妆可做实?”
颜昭石一一看去,那些铺子和庄子,都是南边的,原本也是李绮娘从娘家带去的人在管着,颜大老爷和颜三老爷好几次想过去帮着管理,李绮娘都没答应,为此,郭老太太没少生气。
不过,现在这些铺子和庄子,恐怕都已经变成废墟荒地了,即使李绮娘有朝一日能回去,那些也不是她的了。
因此,颜昭石很大方地在这些名目上划上对勾,至于单子上写的珠宝首饰和古董摆设,他一律不认:“这些在逃难的时候就丢了,到哪里找去?”
李绮娘也不争执,任由颜昭石在上面打了叉,直到最后一项,颜昭石一怔,锣鼓巷三进宅子?
“这是我买的,和李氏没有关系,衙门可以去查鱼鳞册,上面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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