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对了,那位大人还说,这件事在旧京时有很多人都知道,因为福生少爷是在扬城捡的,而那时扬城的卫所出了事,国公爷是去处理公务,回来时带回一个孩子,别人不知道那孩子的身份,扬城又多烟花之所,于是便有人猜测那孩子是国公爷的外室子,因此国公爷还被御史弹劾了,国公爷写了辩折,太皇太后看过之后,便说这个孩子是个有福的,因此国公爷便给他取名福生,这件事也传了出去。”
颜雪怀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福生的身世并不是秘密,官场上的人全都知晓。
莫语的眼泪止也止不住,帕子湿了,索性用起了衣袖:“前年大武和二武便是去的扬城,官衙里还有记得这件事的老吏,他们说的确是有平城口音的孩子,有三个呢,扬城本地被拐的孩子都被家里人领回去了,这些没人认领的,便送去了善堂,可惜那善堂早在多年前就没有了。”
“大武和二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当年的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在一家铺子里当伙计,他说善堂里的管事总是打他们,后来有人在善堂附近的河里发现了孩子的尸体,便报了官,那管事跑了,官府一查,那孩子便是被那管事打死的,那些年那所善堂里有很多孩子失踪,不知是逃跑了,还是被那管事打死后沉进河里了。”
“后来衙门便封了那所善堂,又让扬城的大户人家和店铺过来挑人,挑中了便领回去,或为仆或为徒,那个孩子因为被管事打断过一条腿,没有得到医治,落下了残疾。”
“那孩子说他不记得有叫文韬的,但是有个叫小涛的,有一次小涛被管事打了,然后便没有再见过,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管事打死了。”
莫语哭得不能自已,颜雪怀没有随身带帕子的习惯,只好安慰她:“如果小涛就是福生,那他就是自己逃跑了,然后被国公爷捡了去,这是有福气的好事,您也看到了,福生不是长得挺好的吗,您看他那样子,也不像是受过苦的。”
“怎么不像啊,那么瘦,若是没被坏人拐去,这会儿一定长得白白胖胖。”莫语哭道。
颜雪怀想像不出福生长得白白胖胖是什么样,可能就像个刚出锅的肉包子吧。
算了,还不如现在这样呢。
还是把眼泪留给莫语吧,眼泪排毒,让莫语独自排毒,她还是不要打扰了。
第二天一大早,颜雪怀在路边买了两套煎饼馃子便去了顺城街。
余敏一进牙行就被她叫了出来,她把其中一套煎饼馃子递了过去:“给,加了三个鸡蛋。”
余敏接过来,两人蹲在墙跟处一起吃煎饼馃子,待到吃完了,颜雪怀也把那处宅子的事说完了。
“文藻胡同里的宅子?行,这事包在我身上,下午吧,下午我去你铺子里找你。”
“好,我娘教英儿做卤酱肉,铺子里做了好多,到时你顺便带些走。”
两人说好,便各自散开,去办自己的事了。
颜雪怀还没走出顺城街,远远的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焦爷。
焦爷被前呼后拥,颜雪怀只是看了一眼,便像没事人似地走了过去。
没想到焦爷却对她打起了招呼:“那谁,那个,就是说你。”
颜雪怀回过头去,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是啊,你是来找余四的?又要租铺子?”焦爷问道,一脸和气。
颜雪怀摸摸自己的鼻子,除了上次撞到鼻子以外,她想不起来得罪过这位爷,如果还是为了上次那件小事,这位焦爷如果不是记性太好,那就是太小心眼了。
“不是租铺子,就是来这边走走,路过而已。”
“路过啊”,焦爷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鼻子的伤好了?”
“好了,劳烦您还记得,早就好了。”果然啊,这人还真记得。
“那就好,那就好,有空多来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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