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玩味,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玩世不恭。
晏七没有避开,迎着她的目光,像个学堂里的小小蒙童,等候颜夫子的提问。
“你贵姓?”
为什么第一个问题就是如此犀利?
晏七端起装茶叶蛋的粗瓷碗,晃了晃,倒出几滴汤汁。
晏七伸出食指,就着那汤汁在破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颜雪怀看了,发出了今天的第三声“哈”。
也不知她是在嘲笑还是在冷笑。
晏七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在桌子上抹了抹,汤汁便全都蹭到了帕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好吧,这个问题相较于上一个,要简单多了。
晏七再次端起那只大碗,故技重施,在破桌子上写了一个“晏”字。
颜雪怀噗哧笑了。
这一次终于没有“哈”,不过也差不多。
“好笑吗?”
“好笑啊,我在书上看过,说是晏子个头很矮,还曾经奇怪为何你没有遗传,呵呵。”
第一二零章 雷劈
“还有问题吗?”
“没了。”
晏七松了一口气,可是这口气还没完,他就失落起来。
这算什么?
军营里点个名,张三、李四、王二麻子。
点完名了,张三还是张三,李四也还是李四,王二麻子当然也还是王二麻子。
张三说我擅长枪,李四说我会使大刀,王二麻子说我骑术了得。
可是这些都没有,连说的机会都没有。
点名的人只是核对花名册,没空问别的,当然,也没有兴趣。
算了,人家对他没兴趣,那就厚着脸皮创造兴趣吧。
“我入过行伍,用的就是晏七这个名字,这是我家的规矩,每一位男丁都要入行伍,是真的行伍,就是当小兵,喂马、放牛、给长官洗衣裳,这些事我全都做过。
三年之后方可去做其他的事,去年是我入行伍的第三年,眼看要打仗了,我以为我会被留在军队里,可是我爹却没有答应。今年出了正月,我便北上了。”
颜雪怀上上下下打量着晏七,抱歉,她真的看不出来晏七曾经当过三年大头兵。
见她仍然没有要提问的意思,晏七只好继续说道:“路过一座破庙时,我看到令堂拿着菜刀砍杀恶人,后来菜刀掉到地上,被你捡起来。”
颜雪怀终于扬起了一条眉毛:“在一片贫瘠的土地上,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孩四肢无力的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她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一只秃鹫走到了小孩的身后,随时准备啄食她的皮肉。正在这时,一个画师从这里经过,他提笔画下了这一幕。”
晏七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颜香菜说的每一句话他全都懂,可是放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这幅画名扬天下,所有人都为那个可怜的孩子而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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