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半给伯父的儿子。
因此,死者的生活很拮据,二十八岁还没有娶妻,独自一人住在养父母留下的旧房子里。
他没有朋友,与伯父家也不亲近,只是每个月发了薪俸去送银子时才会去伯父家里,每次也是放下钱便走,从不会多坐。
或许因为手头太紧巴,他从不与诏狱的伙伴们饮茶喝酒,但他人缘很好,那是因为他孤身一人,没有牵挂,只要有人提出换班,他便会答应。
这一次便是换班,他原本不应当值。
柴晏想起颜雪怀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又是养子。
这人的身世与严培、陈大铁、焦家兄弟一样,都是养子。
只是他比那几人的年龄小了几岁,但是他的伯父说当年弟弟弟媳从善堂里带回这个孩子时,善堂的人不知道孩子多大,孩子自己也不知道,有很多孩子都不知道自己的年龄。
那孩子长得瘦小,还没有换牙,因此在衙门上户籍时报的六岁。
这人没有妻子,也没有听说他有中意的女子,柴晏让人拿了他的画像去了红袖坊。
这一查还真查到线索了,有一家的小丫鬟见过这个人。
和其他地方一样,住在红袖坊里的各家小丫鬟彼此全都认识,有个叫春芳的小丫鬟说,有一次她和红袖坊的阿香躲在屋后分吃客人赏的点心时,看到这人鬼鬼祟祟从红袖坊后门出来。
阿香告诉春芳,这人是鹭鸶的相好,明明是个穿官靴的,可是却很小气,每次来找鹭鸶都是偷偷摸摸,为的就是不给钱。
春芳说那人身上虽然是普通衣裳,可是脚上穿的确实是官靴,因此她便记住了那个人。
而飞鱼卫之前掌握的满池娇客人名单里,并没有这个人。
柴晏再次提审满池娇众人,因为都是单独提审,所以画像拿出来,那个叫阿香的小丫鬟便认出来了。
她是侍候鹭鸶姑娘的,这个人来找过鹭鸶几次,但是每次都是上午,那时坊里的姑娘们都还没有起床,妈妈也还睡着,因此他来过几次,妈妈都不知道。
鹭鸶还叮嘱她,不要告诉妈妈。
鹭鸶说她和这人是同乡,从小就认识。
阿香便认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相好,但是那人太抠,从来也没有给过她赏钱,阿香才会对春芳报怨。
柴晏再提审鹭鸶,没想到却遇到麻烦。
鹭鸶哭得梨花带雨,只说自己从小被卖入风尘,不知家乡何处,哪里来的同乡,都是阿香污陷她。
柴晏越听越烦,便把鹭鸶交给了韩峰。
飞鱼卫的手段,素来以阴损毒辣著称。
次日,鹭鸶就招供了。
鹭鸶尚未记事时,便被卖掉了,后来又被人牙子辗转卖进一处大宅子里,那个大宅子里有很多孩子,各种年龄的都有,她是最小的,而那个后来在诏狱当差的人,便是其中年龄比较大的。
那时,鹭鸶叫二十一妹,而那人叫六郎。
后来六郎被人从大宅子里带走,鹭鸶却在那里又住了三年。
三年后,她被送去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小女娃。
她在那里学唱歌跳舞琴棋书画,那里的女孩子长到十三岁时,便会被送去平城。
四年前,鹭鸶也被送去平城,可是还没到平城,带她来的人忽然接到消息,让她们先不要进城。
那天晚上,她们住在城外的客栈里,可是睡到半夜,有人进了鹭鸶的房间,她认识那个人,是当年在大院子时负责照顾他们的金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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