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刚才自己好像确实太出格了些。
调戏人也不是他这么个调戏法的,忒无耻了。
他想了想,还是说道:“方才做过火了,怜之,是我不好。”
这话不再是掺满水的淡粥了,发自肺腑,萧楚为表诚恳,还主动替他拾掇起散落一桌的文书。
不过在整理时,他突然发现这叠文书里夹了张薄薄的宣纸,萧楚从中抽了出来,扫了一眼上边的内容后,眼神稍暗了暗。
他装作无意地说道:“这几日弈非来找过你麻烦吧?”
第18章 鞭戒
把裴钰接回府上那日,萧楚就吩咐了弈非照看。
明是“照看”,也是监视,裴钰的所有文书都是明夷从裴府带回给弈非,再由弈非经手,一一检查过后才会递交给裴钰。弈非做事向来小心谨慎,若是裴钰与府外的人私联,他很快就能瞧出端倪。
只是私自翻阅宫官的文书,这件事不能放台面上说,裴钰也心知肚明,尚未挑破。
萧楚神色轻松,随口说道:“手下人办错了事,本侯不会偏袒,你说了便是。”
他的目光定在手底按下的宣纸上,这是份牒文,写得不大正规,抬头案由具名统统没有,只有几行地名后边跟着一串数目,像是从账本上拓印下的某页。
按照萧楚给弈非的交代,这种没头没尾的牒文不应该不呈报给他,若是人越过主子,直接去找了裴钰,还私自按下这份牒文不报,那就不单单是办错事的问题了,这是不忠。
弈非恐怕不能再留京州,连回不回得去雁州,都成难事。
裴钰也很快注意到了萧楚手下的牒文,神色不动地应了一句:“你的手下寻没寻我麻烦,难道你不清楚?”
“我不大爱管内事,”萧楚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裴钰一眼,说,“家中缺个贤妻。”
“为管内事才寻的贤妻,你倒是正人君子。”
“我又言错了。”萧楚很大方地承认了错误,直起身,笑说道,“不过莫要扯开这话头,弈非寻了你什么麻烦,同我说说。”
萧楚的嗅觉很灵敏,这个节眼裴钰自知绝不能露出破绽,他们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他背着萧楚,伙同他的亲卫私查白樊楼的东西,还按下不表,弦外之音就是这“东西”犯了萧楚的利益。
这可不大好,有了嫌隙,就是分裂的开始。
裴钰抿了抿唇,一股腥甜的味道进到口腔里,他抬手抹了自己的下唇,这才发现沾了萧楚的血迹。
萧楚的目光紧盯着他。
裴钰神色定定,说道:“你有个忠心的属下,却不是个正人君子,他擅自翻阅工部主事呈给我的文书,这是僭越,我理应能治他的罪,所以,不是他寻我的麻烦,而是我寻他的。”
萧楚回身倚在桌案上,挑了挑眉,道:“是么?”
“不信便不信,我不会说第二遍。”
裴钰故意冷他一句,伸手就要去拿那份牒文,却被萧楚一下摁住了,他把裴钰环在臂弯里,二人十指相抵。
“不要说谎,怜之。”
萧楚怜悯般地抚弄着裴钰的手背,缠在手上的绢布擦得人微微发痒,他天生带着威胁的本事,哪怕是在调.情的时候。
“从你住进我府上那日起,你就知道什么都会被我看光,何必这个节眼上挑出来说?”
“看光”这两个字让裴钰心里别扭了下,他不自觉地盯着萧楚的手背看,那骨节很分明,看着极有力道。
裴钰被他压着手,人又被环在了桌前,空间逼仄,稍稍一退后就能撞上萧楚的胸膛。
他感觉呼吸有点不畅,勉强说道:“你若不信,便去问你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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