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楚声音沉了下去:“北狄的探子瞒过了雁军的鹰眼,我三姐被这群贼狗挟了。”
他不再说下去了,话语中开始透出些不甘。
三姐走的后几年,他娘也因丧子之痛,郁郁而终了,他远在京州,甚至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驻守北方的边关,雁州人的生活条件非常困苦,黄沙地开垦不出粮食,只有靠朝廷从别州调粮过来,国库愈穷,雁州人日子就愈不好过。
但他们必须要死守住这道关隘,这是京师的外防线,阻断着北狄进犯的唯一道路。
世代以来,雁州人都有着一股心气儿,他们肩担着保家卫国的使命,他们的心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猜疑算计这一套在雁州是行不通的。
所以,家人是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天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制衡着京州和雁北的关系。
裴钰听得很认真,他很快就替萧楚编好了一根辫子,也是二十六节,只不过编在后头,挽起头发后就藏了进去,看不大清晰。
他不是个擅长表达的人,只好悄悄在萧楚身上留下了一点自己的痕迹。
第25章 雅俗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隔壁的雅阁终于有了动静,萧楚拊耳而过去,隔着墙板依稀能听见他们的话语。
府尹说:“让你们换成银票,带这么多箱银子干什么?”
“大人,梅公子说的,京州入夏后多雨,银票容易受潮,要用银子。”
“一个商人也敢跟我谈条件!”府尹好像狠拍了一下桌子,“梅渡川这个贱商,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货色?!”
府尹越说越来气,又摔了什么东西下去,骂道:“赶紧的,这笔钱给梅渡川之后老子再也不干了!我他妈辞官!再在这京州混下去,老子祖宗十八代的福德都要被我一个人败光了!”
萧楚在对面听得津津有味,偷笑了几声,看得裴钰也忍不住凑上来。
萧楚把裴钰揽近了,小声道:“梅党内部割席的问题不小,这是个突破口。”
裴钰也压低了声:“地方官是梅党的根,京州府尹有直接面圣参政权,我们在他身上能有不少收获。”
萧楚很喜欢这句“我们”,手抚了抚裴钰的肩,说:“时候差不多了,走。”
裴钰问:“你打算怎么做?”
萧楚灿然说道:“捆了他。”
该繁则需繁,当简则需简,阻止白银交易很简单,让他们参加不了拍卖就行了。
萧楚转了转腕,贴近裴钰的耳朵小声交代了几句,裴钰听完看了他两眼。
“……真的?”
萧楚认真道:“这人是卖女儿出名的,你找个话茬,绝对行。”
裴钰犹豫了会儿,抿了抿唇,应道:“信你一次。”
说罢,二人就轻手轻脚地从后门出了雅阁,裴钰走在前边,萧楚跟他搁了点儿距离,猫着步子跟上。
裴钰走到府尹那间雅阁的后门,瞟了一眼萧楚后整了整袍子,抬手叩了叩门。
“范大人。”
里边的府尹一听,赶紧扯下一块布把几箱白银遮住,这才急急上前开门,
一见是裴钰,他立刻拱手作礼,说:“小裴大人大驾,下官有失远迎了!”
裴钰道:“今日来此有事相商,不知范大人此刻得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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