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呼吸着,眼尾有些泛红。
萧楚抬脚,把挟他的那护卫当心口一踹,用力奇狠,护卫顷刻摔出去数十步,猛呛出一口黑红的血。
“剩下三个人都解决了,放心。”萧楚安抚似地揉了揉裴钰的后心,轻声说,“这房间气味好重,恐怕还有陷阱。”
裴钰勉强地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萧楚手上残余的红印,有些愧赧。
赵文汲已经被萧楚吓软了腿,身子顺着椅背滑坐在地,抬眼望着萧楚。
“萧楚,你……”
“赵中丞,本侯今日玩得太开心了。”
萧楚笑得灿烂,上前踩住赵文汲的椅子,将雁翎刀从木缝里抽了出来,随后横刀擦过赵文汲的颈侧。
他说:“梅渡川的戏就要开唱了,本侯和裴御史邀你同赏,你可愿意啊?”
赵文汲也是个嘴硬的,他虽然怕得两股战战,可依然不肯饶人。
“神武侯,你跟在梅渡川身边,难道什么都没学到?”他缩着脖子,咬牙道,“我们都是替梅阁老挑着担子,梅渡川拿了周学汝在科举舞弊贪的钱!这笔钱没人能脱得了干系,有什么办法,只能洗!”
裴钰在一旁坐下了,他方才被勒得几乎窒息,眼下扶着桌,才勉强缓过神来。
“赵文汲,你为着一己私欲被梅渡川拿捏把柄,如今不得解脱,那是你活该。”
裴钰有些没力气,但字字声声都说着他的痛处:“春闱里周学汝在科举舞弊的案子里贪了七十万,你觉得这个说法很可信?”
赵文汲面色有些僵硬,勉强挤出一声:“他收受的都是权贵名帖,七十万算什么?梅党家中一壶酒就是百姓一年粮,不过是因为周学汝死了,你裴钰不肯放过这桩案子,所以他才忙着把这笔钱洗了。”
“你也好意思说梅党?”裴钰的目光凌厉了起来,斥道,“你替梅渡川做事,和梅党有什么不同?”
“老子就想活着!”
赵文汲猝然怒吼一声。
楼下的月琴京胡交错相拨,把他这一声掩盖了下去,随后又是一段新的唱词。
“梅渡川已经疯了,他什么人都信!”赵文汲看了萧楚一眼,爬起身,恨恨说道,“他想钱想疯了,为了那七十万两,为了保住白樊楼,他杀了周学汝!下一个谁知道他发了疯要去咬谁?!”
“你说什么?!”
裴钰猛地起身,神色凛然。
萧楚也听得眉间紧蹙,将雁翎刀收回鞘中。
“反正我免不了一死了,不如……就拉着你们陪葬。”
赵文汲强撑起笑,吃力地说着:“白樊楼是梅渡川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你们猜猜,原来的东家姓什么?”
裴钰捏紧了椅靠,说:“所以,从一开始就是梅渡川的把戏,白樊楼前日日夜夜闹事的压根不是周学汝的家小,而是他自己找来的,是么?”
梅渡川到底捞了多少油水?
“不愧是裴御史,”赵文汲拊掌赞道,“梅渡川杀了人,转头就把脏水泼你身上,这招是不是下作得很?”
“照你这么说,白樊楼从前是周家的产业。”萧楚坐到了裴钰身边,搭起腿,说,“那梅渡川何至于杀他?”
“何至于?周学汝是什么好货色,他俩不过是黑吃黑。”
说完这句,赵文汲忽然长舒一口气,拖着身子走到门帘前向下望去,戏台上正演得如火如荼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