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他没听见曲娥对裴钰说的话,但裴钰如此一说,他心中便了然了几分。
曲娥的确是裴婉的亲生女儿,但这其中定然是出现了什么变故,才让她错认了母亲。
江让难以置信地看着裴钰,喃喃道:“她……她对您说了什么?”
“事已至此,不必再瞒了。”裴钰冷声道,“曲娥的命犯不上你来忧心,她既占了梅渡雪的身份,萧楚定然是要杀她的,你再藏着也无用。”
“占了?”明夷扯了扯萧楚的袖子,疑惑道,“她不是梅渡雪?”
萧楚搀在明夷肩上,叹息道:“蠢啊,梅渡川跟我们差不多年岁,曲娥怎么可能是梅渡雪?她估计是替嫁过来的。”
明夷一拍手,惊道:“对哦!梅知节的长女,年岁肯定不小!”
江让双目都灰了下去,贴着墙面跌坐在地,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呆坐了很久。
明夷瘪了瘪嘴,不情不愿地轻踢了他一下,说道:“有什么事儿就说呗,你主子神通广大,还不能替你兜着不成?”
萧楚替裴钰掸了掸灰,扶着他坐下了,一边附和明夷:“你是怕我杀了曲娥,所以让怜之瞒着我她的身份,可你没料到她对你也藏了一手。”
“她不知道我姐姐萧仇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若知道我被陷害锒铛入狱,可不光是杀了曲娥这么简单。”
萧楚随手拨开了点枯草,也是席地而坐,冲江让抬了抬头。
“既如此,你告诉我,我反而能救她。”
江让没反应,兀自低着头。
三个人默不作声地等了很久,他才慢吞吞地张口。
“我十六那年,皇妃就把皇子托付给我了。”江让说,“她告诫我,绝不能告诉皇子,关于她和裴家的关系。”
萧楚一边听着,一边轻拍了拍裴钰的背,柔声道:“之前教你的,调息一下。”
裴钰很听话,盘起腿开始调整气息。
萧楚接上了江让的话:“皇妃诞子后,天子就遣散了后宫,我听闻她从未见过皇子一面。”
“是,”江让慢慢地点头,说,“皇妃没见过皇子的面,内廷只告诉了她是个男婴,我接到曲娥的时候,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个女儿身。”
“曲娥年岁小,又在东宫娇养惯了,这些年我便一直带着她漂泊,想着把她养到能自力更生的年岁,就放她走,远离京州安然一生。”
萧楚神色复杂地看着江让,心中对这番话语犹有质疑。
江让这般淡然地讲了这五年,可其中真假,萧楚大概也猜到了些。
诈死,这事儿靠一个没有实权的后妃能做到已然是难如登天,然而宫闱没有不透风的墙,清流要抢皇子,梅党要杀皇子,东宫唯一的李氏血脉不光是鹿,也是眼中钉。
只怕这五年里,他们不是在漂泊,而是在亡命。
裴钰也听在耳中,气息随着江让的话语,渐渐沉了下去。
江让继续说:“皇子性子乖劣,这些年又过得困苦,她心中万难接受一落千丈的生活,试图绝食、自裁过很多次,都被我拦了下来。”
听到这里,裴钰也抬起眼帘,微微动容。
“我……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告诉她,我自己是靠什么信念活下去的……”
江让说着说着,呼吸就沉重了起来,话语也开始断断续续。
“我见她笑,以为她好转起来了,便开始每日每夜都同她讲这些事情,她听得很开心,也愿意吃东西,受了什么苦都不难过了,好像一下子就……就……”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