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锦衣卫一至跟前,裴钰就拦到了萧楚前面。
“当心,”他沉声道,“可能是来拿你的。”
萧楚却说:“来得好,正愁没有进皇城的腰牌。”
“沈指挥使,这般巧啊,”他倒是坦然,还冲沈周打了个招呼,说道,“北镇抚司这般闲情雅致,怎么得空来城外寻人了?”
“萧承礼,你私逃出城。”
沈周翻身下马,不跟他寒暄,绣春刀直接出鞘,挑开了萧楚的斗笠。
“皇命特许,我今日杀你,也是天子的旨意。”
萧楚面上还是淡定,随手接住了飘落的斗笠,在手里翻弄了一下,说道:“我是天子亲授的神武侯,三大营的兵符是在御前领的,丹书铁券如今就存在神武侯府里,你——”
“一条狗,也配拿我?”
沈周也不是什么身份低微者,被这般言辞犀利地骂,听得旁人倒吸一口凉气。
沈周冷笑了声,道:“萧承礼,京州的酒肉吃多了,可别忘了谁还拴着你。”
“是啊。”
萧楚迈前了一步,目光一寸不移地看着沈周,足尖慢条斯理地在地面划下一道线。
一人在城内,一人在城外。
“我在天下,你在樊笼,谁是鹰犬,谁被拴着?”
沈周显然被他这话激怒了,攥紧了绣春刀,咬牙狠戾道:“萧承礼……别以为你的命硬,在刀子下,谁都是鱼肉。”
裴钰的折扇在掌心点了点,也是走上前来,冷声道:“既然沈大人说是天子的旨意,那不如把御诏拿出来,如此侯爷也好跟着沈大人交差。”
承受着两个人的目光,沈周谅是定力再好,此刻也不可能不露出破绽来。
圣旨,他的确没拿到。
沈周咽了咽喉咙,“噌”地一声收了绣春刀。
“天子病重,我带二位去望仙台祈福。”
裴钰和萧楚交换了一个眼神。
以百官和天子的性命作要挟,这是裴广在管他们要皇子,皇子不能给,但人也不能不救,他们得兵分两路。
裴钰当即低声道:“替你自己杀出一道去太极殿的路,剩下的人随我诈降去望仙台。”
说罢,他抽了剑出来,一口撕开衣袖,将剑柄缠死在了手上。
萧楚看了眼裴钰的动作,心中万般滋味浮上来,说不清是痛快还是难受。
他深吸了口气,收敛了表情,重新看向沈周。
“我要见天子。”萧楚冷然道,“你要挡路吗?”
大雪凌空而下,寒风浸肤。
此言满含杀意,城门交锋者皆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沈周身后的锦衣卫顿时齐齐出刀,明夷和江让反应也是不慢,双指拂剑,摆好了剑势。
“如今皇城被锦衣卫封锁着,北镇抚司的人只认腰牌,”沈周按住刀口,道,“你见不了天子。”
“那就打吧。”
萧楚的佩剑终于出鞘,这是把俗剑,没经过什么打磨,但拿在萧楚手中多多少少也沾了些光,叫人以为此剑中或许还藏了些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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