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闻昀面无表情地说,“一整个周末过去了,你就问了我一句,要不要给我还伞。”
即便是谢之南这种迟钝的人,也能从闻昀的这句话里,发觉出他的不满。
以及他言下的深意。
他抬起头,瞅了闻昀一眼。
闻昀也正冷漠地看着他。
两天过去,闻昀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脊背很挺,站得笔直,连头发都打理得整整齐齐,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弱的模样。
只有嘴唇微微发着白,说话时还带着一些沙哑。
谢之南默默地把手里的提袋拿起来,举到闻昀面前,说:“……谢谢你的伞。”
“嗯。”
谢之南就像那种探出触角来的蜗牛,别人戳他一下,他就缩回去一点,觉得安全了又探出来,然后又被戳一下,又缩回去,反复几次后,他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没有危险性的触碰戳|弄。
于是触角就会再次探出来,伸得比之前更久了一点。
还会试探那个来戳他的人有没有再来戳他。
闻昀的这个嗯很简短,听起来不是很满意,谢之南直觉他可能还要再说些什么,就一直偷偷看着他。
闻昀也很平静地看着谢之南,他最近总用这种眼神看着谢之南,平静而温和的,像一汪等着他主动跳进去的潭水,但应该不是冷的,而是会把他温暖紧|密的包|裹起来的。
谢之南的心脏跳得有点快,他飞快地眨了几下睫毛,又把视线挪开。
“然后呢,谢之南。”闻昀果然又戳了他一下。
谢之南领悟其精神,这回没躲,试试探探地问:“那……你的身体,好一些了吗?”
“再晚一点问就病死了。”
谢之南抬头很严肃地看着他,说:“你不要这样说。”
闻昀唇角没忍住漏出一点笑意:“你很在意吗?”
谢之南的触角啪一下又缩回去了。
他们好像对这种戳了又伸,伸了又戳的行为乐此不疲。
谢之南很久过后,才很含糊,很闷地说:“毕竟,你还要,给我发工资的呀。”
“其他人也可以给你发工资。”闻昀说。
“你又不……”一样。
谢之南及时咬住嘴唇,收住了后面的话。
最近好像有点太放肆了,连理智都在沉沦了。
“我又不怎么?”
谢之南不吭声了。
闻昀戳够了,见好就收,也没再接着问,他接过谢之南递给他的提袋,眼神一撇,看向他另一只手里的东西。
大小像是一个保温桶的样子,用一个黑色的布袋装着。
他不动声色地问:“另一只手里的是什么。”
谢之南低着脑袋,没和闻昀对视,但又不似逃避的姿态,半晌,他的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才像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熬的雪梨汤。”
“……”
等了几秒,没听见动静,谢之南才微微抬起眼皮,看向闻昀。
他克制着自己紧张得有点在冒汗的手心,努力使自己的眼睛不要移开,那双浅褐色的瞳眸中倒映出闻昀的脸,神情也十分认真,认真到,眼睛里都浮现出了几分期待:“你……要不要,喝一点?”
-
事实证明,有些人是很好哄的。
那没有被过问的两天在清甜的梨汤下,被短暂的遗忘,闻昀慢吞吞喝汤的时候,林助理敲门进来送他的午饭,谢之南眼皮一跳,正要识趣离开。
闻昀掀起眼皮,凉凉的目光扎在他的身上,说:“碗不要了?”
“我、我下午再来拿。”
“下午不在。”
“那我明天……?”
“明天也不在。”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