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很低,却又很清晰地说:“……可我不想你委屈。”
他看见闻昀的眉毛松动了一下,露出一个被戳透了心窝子,但又十分无奈的表情。
好像他也不知道要拿谢之南怎么办才好了。
或许还是太着急了。
他正要开口说不想搬来就不搬吧,他会帮谢之南了解一下其他房源,话还没说出口,就忽然察觉到谢之南的手轻轻动了。
闻昀的手被轻轻的,小心地反扣住,他听见谢之南很小声很小声地说:“那……谢谢你帮我。”
这回却是闻昀愣了。
谢之南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垂着眼皮,没有看他,继续很低很低,带着一点紧张的颤音说:“但是这种害怕是不能转移的,因为……我和你是一样的。”
出于喜欢,所以会有渴望,也会有害怕。
但是…但是……
如果闻昀走了这么多步,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朝闻昀走一步呢?
他轻轻地扣紧了闻昀的手,对上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所以我会努力一点的。”
努力的,像闻昀一样,可以朝对方走很多很多步。
明明想要安抚他,却没想到最后被安抚的人会是自己。
闻昀觉得,谢之南好像已经成长为了他心脏里的一部分血肉。
总是能让他那颗心轻而易举地变得软烂。
他咽了咽忽然有些发哽的喉咙,轻轻的,又很郑重地说:“好。”
-
周六,天气不是很好,下了小雪。
谢之南带着一条灰色的围巾,把自己脖子连同下巴都绕了起来,绕得严严实实,他往下一埋,几乎能把自己半张脸都藏起来。
淡淡的木质香从围巾上传来,谢之南把头一低,像小狗一样悄悄嗅了嗅。
这股香气像他的主人,冷冷淡淡,却又霸道无比地钻入他的鼻腔,无声无息地将他整个人都缠绕浸透,没有丝毫逃离的空间。
谢之南没想到今天温度下降得这么快,把围巾收进了行李箱里。
他已经在前几天和房东说好了退租的事,这几天晚上一回家就在收拾行李,虽然在这座城市待了五年,但仔细一看,这个家里确实也没有多少东西是属于自己的。
闻昀在周五提前找人过来帮他搬了一些东西走,谢之南今天只需要拖着自己两个大行李箱,外加一只焦糖就好。
他一出门就被楼道里的阴风吹得发抖,但围巾在箱子最底部,取出来就很麻烦,谢之南便想着反正也就这么一会儿,忍一忍冻就好了。
但他刚哆嗦完就被等在门边的闻昀裹起来了。
这条围巾在闻昀身上似乎就只是一个装饰,挂在他的脖子上,和他身上敞开的黑色大衣一搭,显得他整个人都修长利落,十分好看。
但他把围巾取下来给谢之南围上的时候,简直恨不得连一丝缝隙都不给他留。
哦……今天闻昀还戴了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带一条细细的挂链。
谢之南没忍住看了好几眼,男色当前,一路晕晕乎乎地跟着闻昀回了家,连反悔和犹豫的余地都没有。
人果然不应该在晚上做任何决定。
谢之南真的过来了,又有点犹豫。
闻昀帮他把行李箱放开,见他还站在门口发呆,回头问:“怎么不进来。”
“我……”谢之南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准备,又被人蓄意勾引了一通,这会儿终于清醒起来,鼓足勇气,说,“我觉得……”
他只说到一半,闻昀就走了过来,像提溜小猫那样,手伸进围巾里,捏着他的后颈皮,把他从门口提溜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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