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的消息。
王承远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旧事重提,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他抬起头看向闻昀,地下车库里灯光昏暗,照得他的脸阴沉无比,脸上的笑容也透着诡异,那双眼睛微微弯着,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闻昀的反应。
闻昀也看着他,目光冰冷,久久未动。
他像是被人侵犯到领地门口的狼,一瞬间警觉起来,双眼幽暗,身上散发着无形的,极为强悍的压迫性。
直到谢之南用手勾住了他的尾指,闻昀偏眸看去,谢之南望着他,眼睛还有点微红,却是十分水润澄澈的,透出很温软的安慰的味道。
谢之南动了动嘴唇,无声地对闻昀说,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可在这个件事情,最不应该觉得没关系的,就是谢之南。
谢之南却好像觉得没什么,他拉紧闻昀的手,手指温热柔软,轻轻地拽了一下,像是安抚的模样。
闻昀吸了一口地下停车场里浑浊的空气,按下浮动的心绪,才平淡地对着王承远说:“你的恭喜送错人了。”
王承远好像觉得有点好笑,也毫无掩饰地笑出了声,浓黑的眉毛一挑问:“是吗?那我该对谁说?”
王承远的神经病好像更严重了,谢之南想。
还是不要和他在纠缠了。
谢之南去看闻昀,好在闻昀似乎也没有了要再继续和他交谈的欲望,两人一起转身,朝电梯走去。
走进电梯就好了。
……马上就好了。
就在两人身影即将消失的时候,王承远突然喊道:“喂,闻昀。”
谢之南的心脏猛地往下一坠。
“谢之南因为你和我家决裂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
晚上九点,谢之南和闻昀回到了家。
谢之南急得团团转,冲进家门在客厅里慌慌张张地找了半天,才找到医药箱。
转头一看,闻昀倚在电视墙边,很安静地看着他,眼眸漆黑如同深海,沉着一些十分惊心动魄的压抑的情绪,像是下一秒就要汩汩地冒出来,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谢之南拉着他去沙发上坐下,自己蹲在闻昀面前,捧起他的右手。
他的骨节红肿,有几道血痕,在他冷白的手背上就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谢之南用碘伏处理了,再找了创可贴贴上,姿态小心,好像这几道小口子再不处理,就会把闻昀痛死一样。
尽管这就是再过几分钟可能就会痊愈了的小口子。
“……好了,这几天手就不要沾水了。”他小声说。
“嗯。”闻昀应了。
他们又没有说话了,彼此之间只有呼吸响起,重叠交汇,紧密纠缠。
这点小小的正事处理完,他们没有回避和缓冲的空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赤|裸又粗暴地摆在他们面前,王承远的话划破了最后一层彼此都想要含糊不提的过往,叫他们不得不去面对。
谢之南却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碘伏流了闻昀满手,他又找了湿纸巾来给闻昀擦手,直到把他手心都擦干净了,一点脏污都没有了,才沉默着停下来,只用自己的双手很轻很轻地捧着闻昀打过人的那只手。
他没有站起来,还是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颓丧地吐出来,整个人的脊背都弯下去,连肩膀都无力地往下一塌,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突然说:“你不值得为我打他的。”
闻昀却看着他说:“在我救下你的那天,我就该揍他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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