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爱侣习惯他的“死亡”。
但他已经没有办法了,这种毫无征兆的晕厥只会越来越频繁,他无法控制,束手无策,只能等待压抑的解药失效,骨毒彻底爆发,真正的死亡便降临了。
他不想陆鸣沧难受,但这无法避免,便只能想办法在自己能够控制的时间里让陆鸣沧习惯他的晕倒,寄希望于也许习惯了便麻木了。
虽然这个可能性非常可笑也极其可怕。
温余本以为陆鸣沧会很生气,他做好了各种准备,不管陆鸣沧是朝他怒骂还是伸手揍他,或者像之前那样冷待他生闷气,温余都会全盘接受,因为这确实是他应得的惩罚。
但出乎温余意料的,陆鸣沧并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背着温余一步步往回走,吐出的气息在冷凝的空气中凝结着雾,悠长而沉重。
陆鸣沧的嗓音冷静了许多,但飘忽而喑哑,匿藏着一股无奈的悲伤。
“还有多久?”
他的话没头没尾,但他知道温余能听懂。
温余果然听懂了,抿了抿唇,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了坦白。
“药的压抑效果在减退,会逐渐开始频繁晕倒,直到彻底压抑不住,毒会爆发,身体骤然虚弱,直到最后心肺衰竭而亡。”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温余慢慢的添了一句。
“大概还有一个月。”
又经过漫长的沉默。
“会疼吗?”
温余愣了一下,垂眸凝视着陆鸣沧不知是被冷风吹还是因为劳累而略带薄红的侧颊,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他泛红的眼眶。
微凉的菩提珠贴在陆鸣沧耳尖,激起一片战栗的酥麻。
陆鸣沧停住脚步,终于转头看向了倚靠在他肩膀侧的少年。
少年的脸色是不健康的苍白,短短时日他本就不健硕的身体变得更单薄了,青丝随意的束起,凌乱的在寒冷的凉风中飘扬。
少年冲着他乖巧而怯怯的笑着,恍惚中,陆鸣沧仿佛看到了初次相见的那一个画面,少年胆怯而羞涩的朝他浅浅的笑了一下,像一朵裹挟着花蕊的羞怯的玫瑰花,内敛、漂亮,却带着抗拒的尖刺,矛盾、神秘而惑人。
之前的少年是伪装的弱小,而现在的温余对着他表露出弱势往往只有两个原因,不是有所求就是有所瞒。
求之事陆鸣沧不太会拒绝,而瞒之事,则表示这是他无法隐藏的却又不愿意告诉陆鸣沧的事情。
陆鸣沧没有逼他回答,只是静静点了点头,继续迈步朝前慢慢的走去。
陆鸣沧坚持背着温余走回了家,出了一身热汗,气喘吁吁的软倒在椅子上,像憋着的一股气终于泄了劲,陆鸣沧一下子咳起来,咳得又疾又凶,捂着嘴吧,额头磕在桌子上浑身都咳得颤抖不止。
温余被吓了一跳,连忙扶着陆鸣沧的背脊,蹲下。身焦急万分。
“怎么这么严重,还好吗?我给你拿药。”
说着温余就要跑去给陆鸣沧拿备好的药丸。
陆鸣沧却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襟,一股极大的力量拉得温余一个趔趄,只能手忙脚乱的撑着桌面和陆鸣沧的肩膀。
他们的距离变得很近很近,脸对着脸彼此呼吸纠缠,目光相凝。
温余愕然看着陆鸣沧沉冷的面容,与此相反的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惊人的亮光,灼热而灿烈的,叫人无法转移视线。
虚弱的声音哀哀的吐出。
“温余,我现在好难受,好疼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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