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唇角勾起一个浅笑,低沉的嗓音慢条斯理的自言自语。
“看,骗子的后果果然是不得安宁吧。”
手不觉的摸了摸手腕上了一颗的菩提珠,珠子在两年前断过一次,他寻了许久,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丢失了一颗。
脖子上的阴阳鱼玉佩早已经不在了,在他知道陆鸣沧身世的当年,他找到陆鸣沧的生父,把玉佩交给了他,那年迈的男子哭得像小孩子一样伤心。
这几年里他辗转各地,却始终没寻到那红色的花朵的消息。
他放弃了。
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
陆鸣沧这个骗子。
温余站了许久,看了许久,直到眼眶泛红,稳定的气息再次变得紊乱,才倏的收回视线,猛地转过了身去。
也许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屋子里一片昏暗潮湿,泛出一股腐朽的气味,也更加的凌乱不堪,一看就是被搜刮掠夺过的痕迹,不过温余并不在意,他面无表情的垮了进去,蹲下。身从肮脏的地上捡起了一个已经干瘪损坏的纸质魔方,摆弄了一下,努力恢复它曾经的模样后就揣进了怀中。
他继续往前走,从杂乱中拾起一个又一个东西,一粒黑色的棋子,一只已经干枯的草扎蚱蜢,一块石刻小印……
他走到窗前,桌子上的东西被翻的一塌糊涂,纸张扔的到处都是,有些甚至已经腐烂融化了,干黑的泥土洒了一层,深棕色的陶盆碎片落在四处,隐约能从中看到一截枯死的根苗。
那是那朵兰花的根。
温余抬起的手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的捡起了那截根苗。
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也许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结果本就可以预料到,但为何心里还是闷闷的钝痛不已?
手压入脏污的黑泥中,陶盆的碎片划开了皮肤,激起一阵刺痛,温热的鲜血蔓延而出,一下子便沁湿了土壤。
一片粘腻的漆黑中,一抹暗红映入温余的眸中。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棕色的陶盆碎片,看模样是盆的底部,而引起温余注意的是其上隐约的痕迹,似被人描画了什么东西。
温余的身体在此刻倏的紧绷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了一行题字,那是陆鸣沧写在兰花图上的字。
兰花二号,吾心之底,不可诉也。
心微微颤抖,没有理由的,一种直觉告诉他,这里也许就是他想要找的答案。
他轻轻的捏起陶盆碎片,凑着窗缝的罅隙漏光,看向上面。
温热的鲜血划过指缝与掌心,滴嗒落在碎片之上,晕染开来。
恍惚中,似有一朵沁着血红的花在微光中绽放开来,伴着拥簇在一起,细小,模糊却熟悉的字迹。
仔细辨认,一字一字逐个念出。
【有一朵玫瑰花,我想,他把我驯服了。】*
许久的静默,悄无人息。
直到一瞬间,眼眶中热流涌动,潮湿成串的坠落,从滚烫到冰凉,洇入唇角,咸咸涩涩一片。
倏然间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如决堤般崩塌破碎,温余佝偻着背脊猛地软倒在地上,他紧握着那片破旧的陶盆碎片,蜷缩着身体浑身战栗地失声痛哭。
当村长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那绝望而嘶哑的哭声依旧久久不曾止歇,仿佛哭到了天荒地老,要把身体里的所有泪水所有鲜血全都流干流尽,直至死亡。
村长将人带回了家,温余呆呆的躺在床上,直直的盯着屋顶,对什么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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