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远只有在外出或者办正事时会戴眼镜。
平时他在家其实很少戴,只是他发现郁初有一点笨,如果他不戴眼镜,郁初根本分辨不了他和谢知行。
郁初成功抢夺谢知远的眼镜后还没来得及高兴,被沙滩上的石头绊了一下,直接坐到了沙滩上。
谢知远觉得好笑,他伸手把郁初拉起来。
郁初又拿着谢知远的眼镜逃跑,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
这么一连串操作下来郁初是真的累了。他和谢知远站在一处无人的角落。
他看着海面上破碎的月亮,感觉前所未有的平静。他喝了一整瓶烧酒,可他觉得自己现在还没有醉。
郁初想起自己第一次来首都。
他从家附近的车站出发,带着一只巨大的干瘪的军绿色牛津布袋子坐大巴车去首都。家里没有行李箱,所以他拿学校被子的袋子来装行李。
那一年他们那里还没有高铁,他不会买火车票,只能坐大巴车。
他的家乡只是一个不发达的小县城。他也从来不是传闻里的富二代,杨安成留给他的只有欠着的贷款。
郁初13岁第一次来到首都市,现在已经过去了12年。他用自己半个人生那么长的时间尝试着融入这里,却依然没有归属感。
他没有出生在比弗利山庄,但也没有出生在深山里的村落。
郁初想自己的运气不是很好,但也没有很差。
他现在还有机会让一切都回到正轨。
郁初开始找自己的手机,在身上摸索半天,他还是没有找到手机,在他即将要怀疑是谢知远偷了自己的手机时,他终于在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找到手机。
他吸着气,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谢知行的号码,打电话过去。
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电话刚打出去的时候郁初在想谢知行可能已经睡了,但谢知行还是及时接通了他的电话。
郁初看着面前黑暗的海面:“谢知行,我们分手吧。”
谢知远就站在一旁,亲眼看着郁初和谢知行提分手。
电话那边的谢知行沉默两秒,没有正面回答郁初,而是问他:“你现在在哪里?”
郁初重复道:“我要分手。”
谢知行又问:“你一个人吗?”
郁初感觉自己如果不回答这些问题,谢知行根本不会正视他说要分手这件事。
他说:“我一个人在海边,我要和你分手。”
谢知行那边有整理东西的声音:“你在哪里的海边?我过来找你。”
郁初蹲下身,小声地哭了起来:“我要和你分手。”
他哭得声音都在颤抖。
谢知行感觉郁初状态不对,现在还在海边,他担心郁初做出什么事。
他终于在分手这件事上松了口:“我可以答应你分手,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听到谢知行同意分手的郁初发现自己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他说:“我不要你过来找我,你不准过来。”
世界在这一刻开始起风。
郁初感觉到锋利的风就这样刮到他的脸上,他的鼻尖都被冻红,耳垂也冷得有些发痒。
他没拿稳手机,啪的一声砸到沙滩上。他赶紧把手机捡回来,机械性地用手擦拭着手机屏幕,明明屏幕上已经没有沙子和海水了。
郁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难过,可能是因为他看着手机想起了自己去年错过的限定奖励。
他挂断了和谢知行的通话。
郁初把手机捏在手里,低着头,一声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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