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大铁门锈迹斑斑,轻轻一碰就发出“尖叫”声。
兄弟俩买完菜,骑着自行车回到家。
平日里鲜少能看到人来的一楼挤满了男女老少。
当初介绍艾弛来租房的那个阿姨也在。
艾弛兄弟刚推车进去,有好几人都同时回头来看。
这几人表情……都很怪异。
嘴角耷拉着,看似悲伤,眉梢眼尾却满是极力隐藏而失败告终的喜意。
艾弛默默摇头,将车停好后径直领着艾奇上了楼。
没多会儿,介绍租房的阿姨也走了上来。
“阿姨。”艾弛叫人。
阿姨探头看了眼布置得很温馨小屋,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房子打扫得很干净。”
目光注意到桌上放着的火锅食材:“晚上吃火锅?”
“嗯,晚上原本还想请牛爷爷一起吃呢。”艾弛状似无意地笑道:“但看今天好像来了不少亲戚。”
阿姨又是摇头,又是撇嘴。
“算什么亲戚,过不好了他们才高兴呢……”
牛叔有一儿一女,都在国外定居生活。
儿子自从结婚后鲜少与家里人联系,前些年更是舍了国籍,彻底成为外国人。
牛老爷子从小生长在军人家庭,最深恶痛绝的就是这等背信忘族之人。
父子俩写了份断绝父子关系的证明。
至此之后再无联系。
女儿历经多年国外漂泊,打算近期带着一家子回国生活。
可就在出发前两天,一家四口出车祸当场死亡。
“什么时候的事?”艾弛吃惊地问。
“大概半个月前。”阿姨说。
半个月前,老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独自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
那时候,或许连屋子里空气都是苦涩的。
艾弛抬起手摸了摸情绪低落的艾奇脖颈,给与无声安慰。
他们的父母当年也是离开得无比突然。
阿姨接着又说。
女儿死后,所有遗产都由牛爷爷继承,那是一笔足以让许多人眼红的巨款。
曾经无人问津的老顽固,一下子多出了许多想要尽孝的亲戚。
“他们都想接我哥去家里养老,说得好听是养老……指不定藏了什么坏心思。”
房东阿姨义愤填膺地挥动着手臂。
艾弛兄弟回来前,她已经帮着骂了一通那些不坏好意的东西。
骂走了些薄脸皮,剩下这些都是无法轻易赶走的厚脸皮。
“那牛爷爷他……”艾弛有些迟疑。
“放心吧,你牛爷爷清醒着呢。”
“我们走!”
一道几乎是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尖锐女声传到三楼。
阿姨挑眉,笑得得意:“我说吧,他们不会得趁。”
“走下去看看,你不是要请我哥吃火锅吗?”
阿姨下楼,还不忘拽着满头黑线的艾弛下去参与。
楼下人走了大半,剩下一个男人还在苦口婆心地劝着。
男人身侧的女人小心地陪着笑,时不时瞟几眼牛叔脸色。
靠在楼梯口的两个青年,双双低着头正在专心致地玩手机。
艾弛路过瞟了一眼,满屏脏话乱飞。
“三叔,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男人巴拉巴拉半天,书桌后的牛叔依然气定神闲地写着大字。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牛叔连个眼神都没落到男人脸上。
最后一个字写完,笔放回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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