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袍子上溅满了黄色的油点子。
解祥耸了下鼻尖,很满意地退步。
“详儿喜欢?”
“回父皇的话,儿臣喜欢。”
“那日后你与艾世子多走动走动。”
“儿臣遵命。”
“作为大皇孙,可通过市井一日三食了解普通百姓疾苦……”
从一道羊肉抓饭上,解建显的话题又逐渐过渡到民生百姓。
寥寥几句关怀的话到最后也变成了训诫。
艾弛偷偷瞟了眼自己爹娘,见二人一脸欣慰地望着,心里暗道一声还是我家好。
手抓羊肉饭工序并不复杂,但每一道工序所需时间都很长。
等待生米焖熟的过程就很长。
解建显教育完儿子,又等了会儿,便无聊地回到座位上让歌舞继续。
于是,文华殿上就出现这样一副场景。
丝竹声声,舞姬身姿曼妙。
大殿中人声鼎沸,却议得不是人情,而是正中间的艾弛以及解祥。
太子一离开,大皇孙就像是玩具开关按下了开始,瞬间活泼许多。
“希尔二皇子,我看书里说你们北陌大漠苍茫浩渺,飞沙走石之时乃是人间奇观……”
希尔官话学得本就一知半解,解祥连用好几个成语,听得他更是满头雾水。
“多谢大皇孙……奖赏。”
“你是想说夸奖吧。”艾弛从中插话。
“反正知道是说好的意思就行。”解祥又道。
三人鸡同鸭讲,竟也聊得相当投缘。
中心点越是和谐,挑事的宁远璋就越是恼羞成怒。
“你不是说这艾弛是个只会吃的病秧子吗!你骗我?”
“大家……大家都这么说。”
虽为长子,奈何是最尴尬的庶长子,宁远征从小就被宁远璋欺压。
只要他面上显现怒色,就害怕得连说话都不利索。
“别人这么说,你就信,废物!”宁远璋喝。
宁远征又往后缩了缩身子。
“今日宫宴让他白捡个便宜,看我在书院中怎么收拾他。”
兄弟俩虽压低了声音说话,但还是让周遭几个年轻公子听了去。
有人不屑撇嘴与同伴嘟囔。
“不就是嫉妒人有可能会抢了钟意的婚事吗!”
这说话的少爷长得唇红齿白,胸前挂了个镶嵌满七彩宝石的长命锁。
与艾弛脑袋上那顶金冠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锁头便知说话之人身份不凡。
宁远璋怒气冲冲回头,神色也在看清人后收敛起来。
安王次子解澜,与长相不符的能打架皇都人人皆知。
不跟你废话,街上堵到人揍一顿便是,经常因打架闹到皇宫,无一都被皇上风轻云淡地带过。
饶是如此,解澜的名声比宁家几兄弟要好得多。
打架是真,但光明磊落自有由头,哪像宁远璋那般阴险狡诈,善用见不得人的阴谋害人。
“看甚看,说得就是你!”解澜直接道。
双方家长也都注意到了这边。
镇武侯阴沉着脸,最终还是没插手两个小辈的争端,起身与其他大臣喝酒去了。
解钰就简单得多,微笑着转过头去还叫上艾忠云也来瞧热闹。
“谁不知道你心悦人汝南侯府二小姐,可惜啊……汝南侯有意结亲的对象是广阳国公府。”
“休得胡言败坏古二小姐名声。”宁远璋呵道。
“我可没说人古二小姐,是你一厢情愿缠着人家,整个书堂谁不知啊……你们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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