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林洋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把那姓纪的鳖孙活剐了!
夜深寂静,今年F市的夏天来得很慢,六月底的风还没染上热意。
公寓里,林洋趴在沙发上,睁着两大眼睛盯着被夜风翻动的窗帘。
想去关窗,但又不想动,因为皮鼓很疼。
皮鼓被那鳖孙顶了一膝盖,在医院的时候要面子没和沈问说,现在疼得难受。
这种疼,很有技巧,不是从骨头里传出,而是十分纯粹的肉疼,让人坐立难安。
上次在胡同里,那鳖孙也往他皮鼓上招呼。当时留了几个很深的指印,青红蓝绿,好几天都没消。
死变态,转往人皮鼓上揍。
心火狂燃,把林洋烧得嘴干,他使劲伸长手够过来水杯,灌了大半杯。然后反手摸摸自己的皮鼓蛋子,肿得老高,像是没有知觉的果冻。
林洋摸摸,手上没注意轻重,往下按了按,疼得龇牙咧嘴。
玛德。林洋咬牙暗啐。那鳖孙千万别在他好起来之前出门被车撞死,别喝水呛死,吃饭噎死!
林洋皮鼓的难受劲儿一连过了三天才得到缓解。
这天周五,林洋终于能够坐安稳了,他把腿搭在办公桌上,歪歪扭扭靠在椅子上处理了一天工作。
在傍晚的时候,林奶奶打来电话,让他回家吃饭。还不知道她宝贝孙子的脚板子又一次裹上了石膏。
林洋肯定要借口推脱,忙说自己等会还有应酬,回不去。
林奶奶在电话里妥协,林洋松了口气。结果不到一小时,他公寓的门铃就响了。
林洋正满脑子琢磨怎么找那鳖孙报复回去呢,门铃一响,他没有多思考,以为是陈笠,踮着脚就去开门了。
结果门打开,林洋和林奶奶一内一外,睁着两大眼睛对视。
林洋的脑瓜子挨了林奶奶的一巴掌,他把皱着脸生着气的小老太太请进家门,一个头两个大。
“奶奶,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本来是好了的……”但是又碰到了那鳖孙,“……我洗澡不小心又摔了一脚,给锉到筋了,不严重,你可以问沈问。”
林奶奶盯着他不说话,只挥手让身后的佣人给林洋收拾东西。
林洋就这么被搬回了老宅。
“在家呆着,直到你的脚好为止再出门。”家庭医生做完检查,林奶奶下了最后一道指令。
林洋叹了口气,不出去他怎么找那鳖孙报复回去?他做最后的无用挣扎:“奶奶,我在公寓也挺好的,而且脚真不严重。”
“严不严重轮不到你来说,一天天出去不好好照顾自己,28的人了,脚伤了也不知道回家,也不找个伴,出事了身边都没有个人照顾。”
林奶奶是真生气了,林洋索性不出声,免得火上浇油。
老宅院子里,树木郁郁葱葱,已经盛上夏日的气息,跟着风浮动,林奶奶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话题不断迁移又回归。
“小洋,28了,也不小了,真的该找个伴了。奶奶知道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但总归是要有个伴才有个心灵归属的,才能够安稳下来。”
“奶奶,你们都知道的,我不喜欢女的,结婚这件事,我做不到。”林样捻捻手指,盯着茶几上刚煲好的烫,“我能照顾好自己阿,这脚又不严重,再说有保姆佣人呢,还有你看陈笠不也单身棍么?”
林奶奶啧了一声:“我让你找个伴,没让你找个女孩,你非得让奶奶和你说:哎呀,小洋阿,你领个男孩子回来结婚吧?”
“这不是怕您忘了这一茬,提醒您一下么?”
“你喜欢男人这事儿我能忘?当初是谁被你爷爷打得半死?”林奶奶:“国外允许同性结婚的国家不少,找个心意的,去国外领证,咱们家也认,只要你们好好过日子。”
林洋摸摸鼻子。19岁时出柜,命差点被打没。
林奶奶继续说:“奶奶就希望你身边有个伴,能知冷暖,受伤了不用一个人猫在公寓里,孤苦伶仃,可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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