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儿童节这一天,林洋终于喘了一口气。
他睡了一个超长的懒觉,然后洗漱吃下午饭,再把自己打扮一番,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出门——去应他大爷那总也应不完的酬。
其实这半年时间里他本可以不用这么忙的,全都拜他家老头所赐,接下了北冥集团那几个甩手掌柜似的合同。
项目不可能一直等着他去耗,最后没法子了,他只能埂着头皮干。
林氏,北冥集团,外加一个HL风投,把他一个人掰成三份使,没猝死都算他走运。
前方是一个120秒的超长红绿灯,林洋把着方向盘,边等边把后视镜朝自己掰过来。
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把头发染回了原本的金棕色,到现在一直都没再染过。
他全家就他一个长这种颜色的头发,是从他奶奶那早亡的歪果仁老爸那遗传来的基因。
林洋小时候总觉得他爷爷老是隔三岔五就揍他的原因,有一部分是他这一头与他家里一水的黑毛格格不入的金毛惹的。
以至于他在B国上房揭瓦的那段纨绔日子里,执着于用各种颜色掩盖这头金毛,当然,每次染他都得挨一顿揍。
后来老头麻木了,林洋自己也不爱皮了,一直就在白毛和金毛之间换着来。
林洋对着镜子扒拉了几下,又摸了摸脸。怪沧桑的。
糙蛋的几把日子。林洋在心里骂了一声,把后视镜拍回去。
林洋今天没带陈笠,只让结束后来接他就行。原因有二,一是陈笠那个睡觉精需要补觉,二是这场应酬与其说是应酬,不如说是相互猜忌的一场聚会。
小道消息传出来上边在下半年将会在医疗方面做出改革,这样一来,桌上的蛋糕不管是样式还是材质都必然会发生变化,商业版图触及这一块的几个大腕心里自然也就都有了各自的小九九。
林洋不贪,他只做老大。今晚出席,也只是想去看看谁有意见。
到地后,林洋把车扔给门童,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往预定的包厢走。
电梯上行,下电梯,直走再拐弯,林洋插着兜走得悠闲。一直到他走到距离包厢还有大概七八米距离的时候,走廊左侧的包厢门突然被从里面打开。
他本能循声望一眼,可这一望,他迈出去的脚步就僵在了半空,身上的那份悠闲也陡然凝固。
——时隔半年未见的人一身黑色西装从门里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
相比于离开时的病弱,现在的身量看上去已经恢复到了当初的健硕。前刺的头发蓄长了一些,微微分着垂在额前。
这个发型把他眉宇间的犀利削弱了一些,身上那股傲气和野性也被掩藏了些许。配上那身成熟稳重的西装,让人很难把他和半年前的那个疯疯癫癫的人联系在一起。
林洋收在兜里的手攥了攥,不留痕迹地把脚踩实,偏回头,把视线放在前边服务生的后脑勺上。
他完全没想到会这么猝不及防地就在这里再次见到北冥,以至于他的身子和脑子似乎产生了某种矛盾,陷入了某种莫名的细微的无措里。
北冥显然也看到林洋了,他朝林洋递过来视线。
但很奇怪,他的视线并没有在林洋身上过多停留,仅仅只是一眼,就……迈步离开了。
仿佛只是出门看路时余光扫到这么一个人影,而后完全无意地看了这么一眼,好似从来也不曾相识。
这是林洋完全没想到的走向。
“林少?”
前方引路的服务员见林洋停下来,以为他有什么需求,就停下来回过头问。
林洋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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