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看来这位兄弟是不爱吃软的。”槟榔男摸到腰上榔头,眼神盯着车窗玻璃跃跃欲试。
俞爱宝观察司机的神色,只见他一脸晦气,神情中却毫无惊讶之色。要么这种事情他没少见,要么这群人就是惯犯。
司机咬咬牙,原本还带着侥幸心理,但看这群人这么强势,只能认栽。
等车子启动,车里才有窃窃私语的声儿。
“这这这,咋能这么不要脸呢?”
周母身体颤颤抓着她的手,惊恐又不解问旁人:“这么嚣张拦路抢劫,他们就不怕被抓起来吃枪子啊?”
俞爱宝回想这段历史,恍然。
所以说,九十年代是个疯狂的年代,这会儿还没到最乱的时候,但开端初现。
“咋这样啊?”
“刚刚可吓死我了,真怕他们会拎着大砍刀上来乱砍一通。”
蹲旁边的那大哥没好气:“你懂啥,咱这里已经算好了,在鹏城那边,飞车贼多的不行,摩托车飞过就直接给你包抢了,你还不能不松手,不然人能把你拖几十米。还有那些火车站,我是宁愿坐大巴也不敢去火车站,上个月我朋友想去鹏城进货回来做点小生意,结果人刚下火车站,包就被抢了,鞋子都掉了一只,身无分文,还是求助当地公安才能回家。”
“那钱咧?”
“哪里还追的回来哟,我那亲戚真是倾家荡产,整个人的精神都颓了。”
“啧啧,惨。”
周母听着听着,捂着胸口:“现在这钱,真是拿命在赚。”
俞爱宝看她:“现在还觉得这车费贵了不?”
周母讪笑。
这一路,可以说胆战心惊。
车子比原计划多开了半小时,等到申城下车时,已经能看到申城的夕阳像个咸蛋黄似的挂在天际。
城里比在没人管制的公路上安全——这会儿的鹏城和香江除外。
周母一下车,吐的天昏地暗,两人都没时间去洗手间洗把脸、漱个口,因为周淮升早就为她俩打点好,一下大巴车就有住在申城的战友过来接人,前不久当他伴郎的李之和。
“嫂子,你们这一路还好吧,有没有遇到危险?”
李之和借了车来。
周母粗糙的手面轻轻摸摸车身表面的漆,本来满腔的抱怨,都被车子给占据心神,抱怨都显得敷衍:“嗐,老危险了……这是上次升升和爱宝结婚那辆小轿车不?”
“对,”李之和摸摸后脑勺,“我老姑父的,怎么样,阿姨,坐上去试试。”
为了好兄弟结婚,李之和特意跟老姑父借了车子来,上次忙,周母就车子去接亲的时候看了眼,没能仔细瞧两眼。
“小伙子太客气了,还把这么好的车借过来接咱俩,咱俩坐公交车就好嘞!”
“那咋行,我和周哥是好兄弟,他亲娘和老婆第一次来我们申城,作为好兄弟肯定得好好招待!”
李之和打开后车门扶着周母进去:“嫂子你自己进哈。”
俞爱宝就不是会客气的人,早一步钻进车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年代的小轿车,小时候家里穷,别说坐,在她们那山旮旯里,就连见都没见过。
“这车子可真稳,比拖拉机稳多了。”周母激动的手抖,摸摸这摸摸那,满眼都是羡慕,她要强,羡慕的快留哈喇子了,还以为自己控制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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