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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游丝唤他:“哥哥。”

纪淮周没有回拥她。

他沾了泥土的手,悬在她脑后的半空,不让脏污碰到她一根头发丝。

他可以脏,但他不能弄脏她。

他一心呵护着盛开的妹妹,就应该干干净净一身白,谁都不能让她脏。

就是他也不能。

“对不起……”她又声息很弱地说,闯祸的孩子般,有一丝沮丧,也有对自己的失望。

肮脏的不是树枝的淤泥。

是她泼洒到哥哥身上的,污秽的心思。

纪淮周下巴安抚性地轻轻蹭过她的发顶:“不用道歉,在哥哥这里,小尾巴永远没有错。”

“是哥哥没来得及教你。”他说。

许织夏睫毛压着眼睑,眼球涩涩的。

她年幼无知打碎了自己的心,又被他一片片拾起,重新拼凑回去。

或许确实是她过分依赖他。

可依赖已经形成了,她戒不掉。

纪淮周似乎随时都能知晓她心绪,很有耐心地哄她说:“如果你舍不得,那哥哥不结婚,就这样陪着你,好吗?”

他一句话,许织夏的眼泪就失控地从紧闭的眼缝溢出,把她的睫毛浸得湿透。

瞬间,自私和自责同时发生。

但那个晚上,她感觉到了有光照进她阴湿已久的深壑。

她半夜跑出来捡树枝,他一边训斥她脑子坏掉了,一边又帮她挑出最完整的,回到院子洗干净她的手,才问她为什么想要树枝。

因为小橘不喜欢逗猫棒。

它只喜欢棠里镇垂丝海棠的树枝。

但从此以后,都不用再捡了。

也捡不到了。

因为第二天,镇子里最大的这棵海棠树就被砍掉了。它生长的位置,阻断了小桥流水的视野,不利于游客出片。

这是景区公司从商业角度考虑做出的决策。

砍伐工程在进行时,许织夏正被纪淮周牵着走过桥头,准备回学校。

海棠树倒下的那一刻,若隐若现的风景骤然开阔,一览无遗。棠里镇彻底像件观赏物,赤裸在游客面前。

这里再不独属于她了。

纪淮周陪着飞回京市,送她到舞蹈学院校门口,许织夏昨天临时赶着回去,没有行李,就一只背包。

她伸手接过他拎着的包,两条背带拽到自己的肩上:“哥哥,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纪淮周垂下脸去瞧她。

女孩子的身高接近他喉结,看他得昂着脸,瓷白的皮肤,眉眼温顺,浅浅弯着唇。

不及过去明媚。

但好歹愿意笑了。

纪淮周捏捏她小巧的鼻尖,语气不失严格:“不开心了,随时给哥哥打电话,不许自己偷偷哭鼻子。”

“嗯。”许织夏鼻息柔软。

“去吧。”纪淮周唇角含着一丝笑:“哥哥看你进去。”

许织夏只身向前走,迈进校门,望着眼前这条通往寝室的路,路上空空的,遥远而孤独。

她不由停住脚步,回首望他。

阳光暖融融地落在她的眼皮上,他还在原地,一身黑衣,远远注视着她。

许织夏觉得自己像一张网,往日种种都如水流走,只有哥哥还在网里。

她在一次次想留留不住中感受绝望,但她不崩溃,她尚且不是一无所有。

至少,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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