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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的光景,微弱的余晖跌到他线条硬朗流畅的脸,高挺的鼻骨打下阴影,光线橘红的色泽像在他脸侧落下一个吻痕。

门禁系统响起一声。

他抬眸望过来,四目相对,他唇角勾出括号,噙着笑,双手从裤袋里抽出,对着她打开胳膊。

许织夏再绷不住,奔过去一头栽进他怀里。

他的黑色皮夹克敞着,她脸用力蹭在他内搭的背心上,无法抑制地抽泣出声,一肚子委屈都藏不住了。

眼泪不止,可她还想装坚强,抽抽搭搭喘着气:“哥哥,我特别好,真的特别好……”

纪淮周笑着说:“嗯,我们小尾巴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像在万丈深渊里坠落,又难以自控。

许织夏哭腔寂寂,仰起湿透的脸:“……哥哥不用特意过来。”

“哥哥想过来。”

纪淮周垂眼,眸里似乎有着很沉重的不可说:“哥哥也是一个人。”

第26章 独语斜阑

十三年前,同是黄昏。

有个小女孩儿推开院门,余晖热烈的光奔腾而进,冲着她的背,将她涌向他。

她软萌笑着说,回来陪他。

“我不要陪。”

“要的。”她稚气又倔强,双眼很亮:“哥哥也是一个人。”

浑身带刺的人,就此血肉疯长。

纪淮周所感受的,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兄妹或任何一种亲密关系的诠释。

情感都是欲望的投射,而欲望是生命里最低级的一部分,总需要得到满足。

爱不爱是最不重要的。

她早已是他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

他不远万里赶到京市,因为他的骨头生病了。

他带她到商场,一间一间耐心陪她逛,两个小时很长,但再往前也已走到最后一间。

许织夏静静地说:“哥哥,要到头了。”

人悲观的时候,细枝末节都感觉是自己故事的预示。

纪淮周在一段漫长的安静过后,牵着她转身走上回头路:“那就不往前了,不走到底,就看不到尽头。”

那天,许织夏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块经不起成长蹂躏的布,一着不慎便满身褶皱,只能等着他回来一寸寸将她熨平。

但熨斗都是炙热的。

每一次依赖他抚慰的同时,她也清晰地在承受离经叛道和背德的灼烫。

路怎么会没有尽头呢,就算不去看,它也永远存在。

许织夏心悬着,终于在那年岁末,走到了她的尽头。

寒假回杭那日,她没有告诉纪淮周。

公司到年末本就不清闲,EB又入选了当年福布斯最具创索尼企业榜,许织夏不想他千里迢迢总要为她亲自上京一趟。

曾经在许织夏心里,和哥哥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那时她还是一颗高悬的星星,闪着憧憬与渴望。

直到他拒绝,她猝不及防星落。

还没有习惯海底的黑暗,齐佑的羞辱,又把她刺激得沉入海底。

精神的虐待,她变成了条尸体变质的鱼。

她觉得自己很糟糕。

哪怕哥哥再打捞她一千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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