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淮崇哥留给你的。”
纪淮周瞳孔陡然一缩。
宫殿般恢弘的纪家,纪淮崇在那里过了十三年,可这些年来,却找不到一丝他生活过的痕迹。
没有遗物,他留下的东西早已被纪世远焚之一炬,好似这个冒名顶替的纪淮周从始至终没有存在过。
纪淮周平静地哑了声:“再讲一遍。”
“淮崇哥他在我这里留了封信。”陈家宿声音有些哽咽:“对不住二哥,我一直都不知道……”
纪淮周面无表情,但眼底涌出剧烈的情绪。
许织夏挨着蒋冬青坐在外间的沙发里,一声声赞美听得她难为情,眉眼间漾着羞涩的笑意。
红丝绒帘布晃了下,许织夏看到他出来,当时他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你们兄妹玩儿去吧。”蒋惊春笑着说,他们年纪大了散散步可以,要出去玩逛也吃不消。
蒋冬青和蒋惊春便留在这里,和晚辈叙叙旧。
许织夏乖乖应声,跟着纪淮周走出旗袍店,漂亮的小旗袍穿在身上心情也愉悦:“哥哥,我们去哪儿?”
身边的人没回答。
许织夏仰头望过去:“哥哥?”
纪淮周一顿,回过思绪:“嗯?”
许织夏几乎不曾见过他走神,有几分诧异,但随后便隐约有了预感。
他们随时都能知晓彼此异常的心绪。
许织夏静默霎时,没有避讳地问他:“哥哥是不是要回英国?”
纪淮周神情恢复如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笑了下说:“哥哥去开车。”
话落他就迈下台阶。
许织夏却扯住了他胳膊,等他回过脸,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哥哥回去吧。”
纪淮周眸光一动,回视她。
许织夏没有闹脾气,但也没有佯装开心,遗憾和失落的真正情绪肉眼可见。
或许那就是所谓的情绪稳定。
“哥哥,其实我没有和谈近学长谈恋爱。”许织夏弯起眼睛,低落的情绪之上泛出狡黠笑意:“你被我忽悠了。”
纪淮周一时无言,瞧了她半晌,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着了个小姑娘的道。
真的是学坏了。
他扬唇失笑:“怎么不接着忽悠了?”
“因为想等你回来追我。”
许织夏眼巴巴瞅着他,这望眼欲穿的眼神,在他们的十三年里,纪淮周见过无数回。
而在分开的这四年,甚至是重逢的这几个月里,都是空缺的。
他随时可能要离开,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得来。
她的委屈在这一句话里都说尽了。
这句话也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个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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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周回英国后,许织夏自己又在金陵待了两日,这两日她没怎么出去玩,几乎都在颐和路,陪蒋惊春和蒋冬青解解闷。
许织夏很喜欢这里。
烟火气压过商业气息,让她想到曾经的棠里镇。
金陵师大学术会议结束,谈近即将回港区,而许织夏也准备回杭市了,分别的前一晚,他们相约吃了顿晚饭。
他们总有共同话题,比如工作,许织夏刚从斯坦福研究生毕业,而谈近这次回港大后,也即将获得博士学位。
“回头向周阿姨取取经。”谈近笑说,他记得周清梧是杭市高校的心理学教授。
很难没道理,许织夏跟着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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