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等你回来。”
“明天再跟你妈妈睡。”
“不行。”
他鼻息忽而透出淡淡的笑,一点儿都不装了:“我不放,你也走不了啊,宝宝。”
“……”
“要走也可以。”纪淮周不紧不慢,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公开我们的关系。”
许织夏愣了好几秒,逐渐反应过来,他可能就是在这里等着,于是瞪住他。
他可算露出狼尾巴了,目前在人前还能收敛点,要是公开了,他不得随时作乱。
不过他现在也老实不到哪里去。
许织夏顾不得揣摩他心思,自己的思绪随后便陷入了沼泽地。
纪淮周一只手臂揽着她腰背,一只手臂捞着她腿窝,掌心徐徐摩挲她膝盖:“要想这么久么,哥哥跟你是不合法?”
“合法……”
“合法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说?”
许织夏低着脸,一根手指在他睡袍领子的面料上刮来刮去,她一心乱就会有些小动作。
坦白是迟早的,他们又不是亲兄妹,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这终究是个敏感的话题。
心结解开了,或深或浅还是会留有褶皱,这个褶皱不是来自于她自己,而是来自于身边亲近的人。
她能在谈近问及时不否认,可面对相处十七年的人还是有所忐忑,十七年,所有人都是用看待兄妹的眼光看待他们,兄妹就是他们的标签。
在旁人眼中,他们是禁止相爱的关系。
而刻板印象是顽固的。
但她也只是有所忐忑而已,就像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刻,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得知结果,是必然的事。
“如果他们不能接受呢?”许织夏声音轻轻的。
事实上除了棠里镇的第二家人和她的朋友,最亲的几个基本都知情了,顾着小姑娘的面子才没说破,她要过的不是别人那关,而是她自己心里遗留下来的那关。
纪淮周无所谓一笑。
他当畜生也不是一两天了,至今除了不做人,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对妹妹早没有道德可言。
“不能接受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们的问题。”
许织夏有一点小小的执拗:“可是我很在意他们。”
“值得你在意的人,也会在意你的,小尾巴。”他摸摸她的头,如幼年那般牵引着她:“不会对你有偏见。”
许织夏仰起了脸。
他问:“难道有人拆散,你就不要我了?”
许织夏想摇头,他先把话接了下去:“你已经始乱终弃过哥哥一次了。”
她冤枉得很:“哪有啊!”
“那时候哥哥也是去美国出差。”纪淮周瞧着她惊茫的眼睛,手掌端住她下巴揉了揉:“赶都赶不及,人就跑了。”
那时她的心思,在世俗不能容纳的潮湿地肮脏着,轻易就被他父亲一句“不要因为她沦丧的一己私欲毁了他”而压垮,心理病症复发,难以面对国内种种。
当时选择去留学,不再和他相见,是她唯一能继续呼吸的出路。
那夜她从杭市机场飞往旧金山,而他从芝加哥回杭市的航班前后脚降落。
她一飞出他的身体,就被枪口瞄准,他只能妥协。
于是他们猝不及防就开始了四年的分别。
但苦难也可以是破局之道。
许织夏的心情就这么被失而复得填满了,她身子和语气都软了下来:“那也不是始乱终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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