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装装醉,等个适宜的时机再正经说一次,结果小姑娘放心上了,惹得她不高兴,他总不能由她气着。
这回他是真没机会。
许织夏不晓得他筹谋了如此之多,眼睫毛一眨一眨地觑着他:“现在说也不晚。”
纪淮周似真似假,正儿八经起来:“那哥哥今天抓紧,搭个舞台,订些气球玫瑰布置布置。”
许织夏唇一抿,低头笑了。
“不用……”她眼底敛着小女生的娇羞,手指头摸着那颗粉钻,摩挲来摩挲去,温温顺顺:“这种漂亮事,都是形式主义。”
他们的形式,是在棠里镇的烟雨,棠里镇的雪夜,走过青石小巷,春夏秋冬都牵手回家;是在美国地下拳馆,他撕裂情绪的那句你不能只属于哥哥么;是在伦敦街头的红日下逃亡,漫天水雾里,拉着手,奋不顾身奔向世界尽头。
是彼此作骨,彼此为灯。
是彼此生命的开端。
是过去的六千多天,每一个日日夜夜。
他们的形式,是对彼此感情的心照不宣。
“行,漂亮事就不做了。”纪淮周轻笑,起身曲起一条腿,跪到床下。
他突然在她面前单膝跪着,许织夏眼波一漾。
“哥哥不是矫情的人,不爱讲肉麻的,但漂亮话哥哥还是得跟你说一回。”他摸着裤袋,又去摸外套内口袋,手机和钱包一样样摸出来。
放进她手里,再注视过来。
“小尾巴,哥哥只属于你,完全属于你。”
许织夏放慢了呼吸。
他的目光很少有这样明显浓厚的情意,这样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纵有七分,能表现出三分已是难得,只有在看她时,他的眼里才会明明白白出现这种深刻,虔诚,剖心剖肺的感情。
自始至终,她都是他厌世里的钟爱。
“我名下所有信用卡都在里面,证券之类的其他资产手机也都能查到,”他说:“全部归你。”
许织夏看着手里他的手机和钱包,虽不意外,却也讷了讷,猜他想说的话:“你都不要,只想要我?”
纪淮周低声笑:“都不要,只想你要我。”
她抬眼,心旌神摇。
“我说过,不管是纪淮周,还是周玦,都是为你活着的,如果没有你,他早就死去了,是你把他从灰烬里救出来。”
纪淮周牵住她戴着钻戒的手,轻轻拉近,握在手心揉捏:“我对珠宝不感兴趣,但这颗Pink Princess我收藏了四年,陈家宿讨了不下二十回,我没答应。”
“——因为这是要送你的。”
这颗堪称世界上色泽最浓郁的艳粉钻,不是拍卖会的拍品,而是当年雅士谷赛马的赌注。
四年前为了得到这颗钻石,他在雅士谷险些赔上半条命,从那群争强好胜的公子哥手底下夺走,当然他们谁都没落得好下场,摔下马背伤的伤,残的残,技不如他,最后还什么都没捞着。
没有她,他活不活的无所谓,梁子结下不少,不过没人敢招他,毕竟在外界眼里,他是玩儿命的疯子。
但如今不会了,他这条命,得留着护她。
这事他没告诉她。
光是听那轻飘飘的两句,她的眼尾都晕了红,瞳仁闪起水光。
说了还得了。
纪淮周和她四目相对着,她还是小孩子的时候,看他的眼神也是这般柔软。
“哥哥想成家了。”他说:“想你给我一个家。”
他弯下颈,吻了吻她的手背,再目视于她:“你要我么?”
许织夏没想哭的。
如此笃定的情爱,就像看过了月老的姻缘簿,知晓结局,踏踏实实走下去,本不该再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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