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太委屈了,竟又开始哽咽。
“慢一点。”寒深提醒他,“让空气进入你的胸腔,腹部,然后再缓缓吐出,然后彻底放松身体。”
寒深声音一直很好听,只是平时性格太冷,让人望而生畏。可当他现在放缓语调,再加入充足的耐心,就温柔得不可思议。
季然完全被他牵走了,没有任何抵抗地重复了三次,他感觉自己逐渐摆脱了那种混乱的情绪。
第三次结束,寒深便不再引领他,而是说:“我想和你谈话,你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可以吗?”
季然声音闷闷的:“谈什么?”
“Julian,”察觉到他语气的不悦,寒深放缓谈话节奏,再次提醒,“我希望你能回答我上一个问题。”
“可以,”季然说,“但我不想听Julian这个名字,我想您叫我季然。”
寒深不置可否:“如果你表现好,我会考虑叫你季然。”
季然有些不开心,但他知道自己的脾气毫无道理,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拿寒深毫无办法,只得接受了这套说辞。
“很好,”寒深走到一旁,又对季然说,“过来,坐下。”
空旷的客厅里对放着两张单人沙发,仿佛已经为这一刻等候多时。
季然乖乖走到一旁,选了张沙发坐下。没过一会儿,寒深也在他对面坐下,缓缓翘起二郎腿。
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寒深给人的感觉就彻底变了。
季然也说不出来具体有哪里不同,可他现在不太敢看寒深了,他感觉自己无法镇定地面对他。
寒深偏偏说:“抬起头来,看着我。”
季然开始有点儿焦虑,但他还是抬起了头,看了过去。
寒深坐在一张黑色巴塞罗那椅里,他只穿了最简单的灰西裤和白衬衫,可他交叠在膝盖上的双手,衬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喉结,还有跷二郎腿时露出的那一截脚踝,都变得非常吸引人。
季然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之前压力一大就奖励自己的负面效果出现了,季然现在也想要自我奖励了。
他双脚不自觉地合拢,想要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可他忍住了。
季然看向寒深,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寒深问他准备好没有,季然说好了。
“我想请你思考一个问题,”寒深说,“你有没有发现,你更擅长拒绝别人善意的帮助,却无法拒绝别人提出的过分要求。”
季然愣住了。
他起初以为寒深在胡说八道,毕竟连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肯定是接受善意的帮助,拒绝过分的要求。
可当他真正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却发现确实如寒深说的这样。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拒绝别人帮助他,可对方如果对他提出要求,他反而无法拒绝。甚至有时候这件事已经给他带来了困扰,他宁愿自己内耗,都无法对别人说不。
季然抬起头,有些困惑:“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你曾经不止一次拒绝过我的帮助,”寒深说,“就连刚才我想和你一起解决你的问题,你也习惯性做出了拒绝。”
“我那是……”季然想要反驳,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他为什么要拒绝寒深?因为不相信他?不敢和他产生关系?他觉得自己可以独自解决问题?
不,根本不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只是害怕对方的帮助并非真心,或者只是出于道德领域,所以他总是习惯性拒绝别人,可他真正期待的,是被他拒绝后,还有人能坚定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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