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时候的郑秋白冷冰冰的,目下无尘,很有骨气,诸多打量的视线轻蔑的流言也不妨碍他登上主席台做学生代表讲话,声若鹅卵击潭,脖颈细直,肩阔背挺。
当时杜希就觉得,这人挺不一般。
要是自己,一准已经和那些乱嚼舌根的人打作一团,换个脾气孬的,保不齐已经哭天抢地回家不肯再到学校念书了。
偏生郑秋白挺了下来。
他们之间从未讲过话,杜希的视线却无数次略过学生时代的郑秋白。
如今重逢,那双熟悉的眼睛不再是学生时代的冷冰冰,而是初春冰霜消融般和煦,带着善意与关切,不做虚假。
杜希莫名觉得今天的郑秋白与从前有所不同,仍囫囵点了点头,“知道了。”
郑秋白还想再嘱咐嘱咐老友,阿良急匆匆敲门进了包间儿,“老板,有急事。”
“什么急事?”郑秋白放下筷子。
阿良看看坐在客位上的杜希,摸不准这事能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讲。
杜希也是有眼色的,抽过纸巾擦擦嘴,“我吃的也差不多了,这就走了,这条街上还有三十多家等我今天查完呢。”
“我送你。”郑秋白也起身。
“别见外,你有事先忙你的。”杜希善解人意地走了。
包间里没了别人,阿良立马开口将老许打电话报的信统统竹筒倒豆子讲了一遍,其中包括但不限于霍峋将盯梢的人抓住并威胁了一顿,套出了这背后的人是郑秋白,估摸着迟早要来质问一番。
“我听老许说,那脾气不是个好相与的。”说白了,就是横,把盯梢的流氓都治的服服帖帖。
郑秋白也觉得霍峋够楞,要是真就这样找上门来,就更愣了。
谁承想,郑老板刚想完,阿良身上的对讲机就响起来了,大堂经理的声音传来:“良哥,大厅来了个年轻人,非说要找小老板,要不要让安保请走他?”
阿良傻了,这找上门的速度也太快了点。
霍峋的行动力叫郑秋白唇角忍不住翘起,到底还是年轻气盛,够楞。
“不必,我认得他。”
阿良道:“那我把他带到您办公室?”
郑秋快步白走出包间,往电梯的方向走去,“不,我去见他。”
上辈子最后两面,全是霍峋主动向他走来,偏生老天作祟,一眼都没能看清。
这次,郑秋白要把万事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他要亲眼看清霍峋长得何许模样,然后牢牢记在脑子里,再也不要忘。
京市时间二十点整,属于燕城的夜生活风光正缓缓拉开帷幕,这个时代的夜晚是热情而艳冶的,各家提供夜生活娱乐的场所门头亮起招牌,履带光条如缓进的海浪般更迭色彩,波澜迭起,五光十色。
数不清的年轻人穿着时髦轻薄的衣裳蜂拥入场,有抹着蓝绿色眼影和亮晶晶唇蜜的时尚女郎,也有穿着哈伦裤留着长长刘海的潮流小伙,更有各式各样红橙黄绿的鸡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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