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连带着便宜了杜家徒子徒孙。
杜家这一代,有三男三女。男孩子分别是大房八岁的杜密,六岁的杜成,二房四岁的杜辙。家里的姑娘分别是大房十岁的杜韶,二房八岁的杜薇、六岁的杜芳。
原本就很热闹,如今再加一个十岁的牛荣儿就更热闹了。
这里边杜月作为小姑,辈分和年纪都最大,所以就由她没事带着侄儿侄女们陪牛荣儿玩。
念书习字啥的,都由姐妹们学了回来慢慢教她。
杜家已经找了一圈老师,只是这事不好办,许多人家都回绝了,说是牛荣儿都过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
女先生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杜太太便想着,等到人差不多有个样子了,就直接送到哪家族学去,跟着周围的姑娘们一起学。
大家和牛荣儿相处起来也格外小心,出门买零嘴儿还先问:“牛妹妹,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
这话原是好意,不想让牛荣儿为难,可兄弟姐妹间这套是行不通的。
太客气了!
楚韵听了三五回,果然牛荣儿回回都说不去。
看她形单影只的,楚韵回来就跟杜容和说:“这样不行,小孩儿不傻,你越对她小心翼翼,她越知道自己不合群,‘不合群’的滋味儿太难受了。孩子还是得粗心些养才壮实,下次让人直接拉着她去,别问啊,一问她就不好意思了。”
杜容和没带过孩子,像给姐姐出头这类事,一般都摊派不到他身上,一来他以前是个洁身自好的光棍,不好跟已婚成男似的去姐夫家撒泼打滚,二来上头还有两个哥哥。
长幼有序并不是一句空话。瞎出头是要兄弟阋墙的。所以他同姐夫的来往不如两个哥哥。
但他仍对这个外甥女有些怜惜之请,次日便同杜太太杜老爷说了会儿话。
不知他说了什么,总之过了两日,杜家小孩儿掏只耗子都拉着牛荣儿去了。
没了“另眼相待”的小心,牛荣儿那颗敏感的心慢慢就被治愈了,不几日在家就跟兄弟姐妹打成一片,还得了个绰号叫牛半疯。
大人这边酸甜苦辣俱全,对于年幼的孩子们,那就只剩甜了。
等到闵氏要送花鸟鱼虫,几姊妹还在家打了一架。
闵氏最近见天出去买胭脂水粉、衣裳首饰,这会儿不在。婆子们不敢上手拦,只敢在旁边劝架。
杜芳年纪小,说话都不利索,一打架就让兄弟姐妹叉出来一边凉快了。
她不服气,迈着小短腿来找魏佳氏告状说兄弟姐妹不带她玩。
魏佳氏听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力气也不小,可一屋半大孩子她哪捆得住,自己又叫上了种子选手楚韵。
楚韵放了针线就跟她往大房走。
她还是头回过去,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
大房拢共就三间屋子,一间住了杜密杜成两兄弟,一间闵氏夫妻自己起居,还有一间让闵氏撑大嫂的排场,住了两对夫妻和他们生的一儿一女,大姑娘杜韶都是带着婆子住在重砌出来的抱厦里。
她忍不住在心里叹,这人挤得也太密了,就是养猪也有一厘地不能养几头猪说法哩,大嫂好面儿好得也太受罪了。
妯娌两人脚下不停,就怕臭小子把姑娘们的脸抓花了。
来了一看,战局是一边倒的。
杜韶杜薇纱堆的头花掉了一地,还不忘按着杜成拍着他的脸问:“服不服”。
杜月和杜密拿着儿童弓互相指着对方的天灵盖,谁都没敢先动手。
四岁的杜辙抱着盆七零八落的牡丹在一旁做奖品。
他看见魏佳氏来了还说:“娘,我在做人质呢,他们说谁赢了我就收拾包袱跟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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