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琢语气很淡:“战场上兵器不长眼,不记得了。”
宋枕棠直觉不是他说的这样,因为那很多伤不像是刀剑砍的,但无论如何,萧琢不愿说,她便也没再多话,只小声问了一句,“还疼吗?”
萧琢看着她闪动的杏眸,温声道:“旧伤而已,臣是武将,武将身上怎么会没有伤。”
说着,他就要穿上衣服。
宋枕棠急忙阻拦,“我还没上药呢……”
“臣没事。”萧琢看着她,说,“旧伤碍眼,别吓到公主。”
宋枕棠不服气,“我哪里有那么胆小。”
萧琢却已经系上了领口的扣子,他不愿意,宋枕棠总不能去扒他衣服,只好作罢。
萧琢接过她手里用过的纱布,起身把药瓶收回药箱。
外间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萧琢往外看了一眼,隐约看到有个影子正等在廊下。
院子里没有别人,估计是向平来请他用晚膳,时辰也不早了,萧琢顿了一下,看向宋枕棠,“殿下,不若就在这里用膳吧。”
虽然他们两人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但是相比于刚成婚那会儿,眼下的相处已经自然多了。只是一顿晚膳而已,宋枕棠自然不会拒绝,她点点头,没怎么犹豫就应下了。
她还是第一次在萧琢这里用膳,没有她的明华堂那么多人伺候,每一道膳食也没有那么精致,但味道都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早猜到宋枕棠会留下用
膳,饭桌上还特意摆了两道河鲜,不是平常的炖或蒸,反而像是烤出来的,宋枕棠吃着不比宫里御厨做的差。
她好奇道:“这是在府里烤的吗?”
她从未吃过烤制的食物,父皇母后总说不干净。
萧琢见她喜欢,又叫向平再呈上来一条烤鱼,然后亲自拿了公筷给她把刺挑干净,雪白的鱼肉散发着炭火和香料的味道,他整个挑起放到瓷盘中,推到宋枕棠的手边。
身边虽没有替她侍菜布膳的宫女,但萧琢处处照顾她的口味,宋枕棠用得开心,也就没了那些拘谨和不习惯,和萧琢说话的时候也活泼自在多了。
一顿饭一直用到快戌时,宋枕棠终于记起时间,打算起身告辞,一推开门,却被一阵裹着秋风的雨珠扑了面。
不知何时,外面起了风,下了雨。
宋枕棠皱着眉头擦脸上的雨珠,萧琢见状不动声色地挡在她的跟前,“向平,拿把伞来。”
不一会儿,向平捧着两把伞递给萧琢,萧琢只拿了一把,撑开在宋枕棠头顶,说:“殿下,雨天路滑,臣送您回去。”
秋桑早在方才用膳时就被宋枕棠打发回去了,这会儿她身边没个使唤的,还有些心焦,未料萧琢会开口。
她愣了愣,也没有扭捏,点头道:“好。”
不想外头雨势虽然不大,却极为细密,不知下了多久,地面上已经积了几滩积水。
台阶上正好有一处,宋枕棠怕弄湿鞋面,拎着裙摆想要跳过去,结果正踩在水坑边缘,溅起的积水全扑在了她的裙子上。
只这一下,宋枕棠就像是被点了穴位一般,脸色难看,站在那一动不动。
萧琢给她撑着伞,“怎么了?”
宋枕棠往下指了指,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巴,“弄脏了。”
萧琢低头往下看,只见她那用金线勾勒的裙边被泥水染得脏污不堪,不时还有风雨扑来,雨珠落在靴面上,渗透了鹿皮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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