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半年前他写好的遗诏,陛下钦定的接班人,从来?只有你一个?。”
最近一段时间,宣成帝的吃穿用度都有宋长翊派过去的专人看管,绝不可能?是最近拟成的,更何况这墨迹,一看就是旧旨。
攥着卷轴的手?指不自觉用力,骨节之间已经?泛起了青白,宋长翊平复了许久,才?开口道:“母后这时候把遗诏拿给我看,是想要?什么?”
他依旧冷硬着语气,不肯有丝毫回?寰,裴皇后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宋长翊自然也察觉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将视线挪开了。
“母后只求你,放过阿棠。”
裴皇后看着床榻上昏睡着的宣成帝,终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阿棠是我和你父皇唯一的女儿,自幼娇养长大?,没?有受过半分委屈。纵使会太过骄傲,但是长翊你扪心自问,难道这不是你想看到的吗?”
“她只是一个?公主,对于你想要?的权力不会有半点影响,母后今日只想求你,放过她,放她离京。”
“让她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长翊,这些年,她什么都不知?道,在她心中,你是她最依赖亲近的兄长,她如何待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长翊,我知?道,你并非真的冷面无情,至少?对我,对阿棠,都是真心以待的,不是吗?”
不知?不觉间,裴皇后已经?走到了宋长翊的身边,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哀求般的语气,“长翊,放过你妹妹,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她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再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身孕?
宋长翊一怔,“阿棠她……”
裴皇后抹了一把眼泪,“她刚刚淋雨晕了过去,太医来?把脉,说是已经?有孕,但是近来?身心憔悴,怕是……”
后半句她犹豫着没?有说出来?,宋长翊也等?不及听完,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侧殿内,宋枕棠刚刚醒来?。此时正靠在萧琢的怀里吃药。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宋长翊从门外?走进来?,宋枕
棠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抓住萧琢的手?往他怀里钻。
她的动作异常明显,宋长翊清晰地捕捉到,这明显的戒备姿态让他心口一揪。
宋枕棠的确憔悴了许多,从前的她何曾有过如今这幅模样,她从来?都是立在枝头最娇嫩明艳的那一支海棠花,如今却苍白的仿佛覆了一层雪,眉宇间都凝着愁,哪里还有从前的半点风华。
从前跟在自己?身边,一刻不停惹祸的那个?小姑娘,仿佛再也寻不见了。
“哥哥,哥哥……”
宋长稷和宋枕棠的年龄差了太多,为人又严肃板正,所以从很小的时候起,宋枕棠就喜欢跟在宋长翊身边,哥哥长哥哥短,即便是长大?之后,两人也从未疏远过。
在宋长翊的心里,她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天真幼稚,而如今……
想起裴皇后方才?的话?,他忍不住去看宋枕棠的小腹。
他的小妹妹,竟然要?当母亲了。
宋枕棠察觉到他的目光,不由得警惕起来?。
其实有被子盖着,有萧琢伸手?护着,什么都瞧不见,可她仍是不放心地要?伸手?来?挡。
看着她的动作,宋长翊微微一愣,有一种?被刺痛的难堪。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不冷不热地留下一句,“好好休息,明日我叫人送你们回?将军府。”
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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