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不过十一岁的小孩穿着不合身的、宽大的黑色西装外套,长袖松松垮垮,耷拉着盖住了半只手。有些戴歪的帽子遮住了他盯着镜头的大半神色,嘴角也微微抿起,明明应该显得冷峻,却被刚睡醒时脸颊上淡淡的红印衬得柔软几分。
我被实打实地萌到,视频录制两秒,把手机移开,直直对上那双难辨心绪的黑眼睛。
“抱歉,是我拿错了。”我的嘴角简直压不下来,索性对他嘿嘿一笑,“不过你这样穿也很可爱……哇!我的手机!”
“拿来吧。”
“不可以!”
里包恩这家伙竟然在眨眼间就把我的手机拿到他自己手上!我顾及电车内不能太大声说话,只好忍不住边笑着边小声抗争,为了守护我难能可贵的战利品不惜伸手去抢,“快还给我,要下车了!”
里包恩:“有偷拍的觉悟就要有自己抢回来的能耐。”
我:“你是我老师么!我都用偷拍了你就让我一下吧!”
但每每在我要碰到的刹那,里包恩又反应更快地躲开,一来二去,手速出残影地和他过了几招无果,我都快笑得没力气了,便当机立断耍阴招:一只手臂从他背后绕去,先抓住男孩的肩膀,好来控制他握着我手机、高高举起的手;
而另一手飞快地伸长去够——几乎形成一个足以桎梏他的拥抱。
里包恩卷卷翘起的鬓角隐约蹭过颈窝,痒痒的,伴随着喷洒在皮肤上的温热呼吸。
再怎么说,我的手也比他长,首先抓到手腕,紧接着顺着向上摸,刚好轻松地完全扣住了男孩的整只手。
一下没把手机抢过来,就挤进他屈起的手指间,光是拔也把手机拔了出来。
我气势昂扬地拿回手机,低头一看,视频果然被删了。
可惜这个用惯了纸媒的家伙也有失策的时候。
我状若失望地点开被删除的回收箱页面,平静无比地把视频恢复了,加上备份储存到云相册。
抬起头,却见里包恩脱下外套,搭在手臂上,帽檐阴影下神秘莫测的目光一直盯着我。
跑跑跑!
在他梅开二度向我的手机伸出魔爪之前,电车到站,我拎着他的外套立刻起身离开,一路笑出了车站。
这回,相比起我,里包恩可能更像个成熟的大人。一袭红衬衫的小绅士慢腾腾地走在我后头,不远不近。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他离我还有几步距离。
没了荫蔽,阳光痛快地铺洒在大地上,落在行人的肩头,以及饱含夏日感的植被与建筑物之间。偶尔有炸物烧烤的香味被空气托着送到各个角落。
西装外套换了回来。里包恩没有立刻穿上,而是仿佛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抬头看着我。
而我把相机调成前置摄像头,朝他腼腆地笑得眼睛弯弯。
“拍都拍了,再和我多拍一些照片也没关系吧?”
里包恩很快回应了我。
他嘴上说着拿我没办法,好像我才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而他不得不陪我似的,唇角却轻快地上扬着;在我微微弯腰凑到他脸旁之际,一手捏着帽檐抬了抬。
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仔细一想,从小到大,我和朋友出去旅游的次数都不多,更别说和家人了。
和家里人出游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小学五年级。可那时不仅每天起得很早赶行程,计划要是赶不上变化,还要听两个大人吵上半天架;吃也不敢吃贵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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