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话记录尤为显眼地标示着一通刚拨来不久的来电。
我忽然开始期待,却又为心底泛起的微妙的开心而感到不齿:虽然里包恩还没说具体情况,但他没有回去,很有可能说明他并没有找到返乡的办法,这次白跑一回。
饭馆实在太吵了。我迟来地意识到,我忘记注意听他的声音里有没有疲惫。
刚冒出头的雀跃顿时被理智压扁。
我借着楼梯间的灯光慢步上楼,走到我家楼层的楼道口转角之际,迎面陡然撞见一个眼熟的高挑身影。
“铁朗?”
“耶?”黑尾倏地停下脚步,“你才回来啊,怪不得敲门没人应。”
仍然一身浅色西装的社畜老朋友稍稍后退一步。我顺势踩上最后一个台阶,“我去聚餐了。没人应怎么不打我电话?”
男青年摊了摊手。
“我倒不是直接来找你,只是勇二家说要今天请我吃饭,吃完想顺便看你在不在,打个招呼,免得你又喝得烂醉。”
我:“我都说我没醉了。”
黑尾:“嗯嗯,哦哦,是是。”
我隔空踹他一脚,黑尾大动作地闪避。
现在天色也有点晚,不仅是他,我回家了也要继续赶材料,因此我们默契地谁也没留谁,只站在楼道口闲扯问候了一会儿。
嗡嗡。
手机震了又震。我拿起来看,还是保镖的来电。
对于路上碰见进行短暂寒暄的朋友来说,另一个人被打断去接电话,意味着通话结束后也该说再见了。
我和黑尾对视一眼,他相当上道地扬了扬下巴,示意我接,而他自己则也拿出手机翻看。
我扭头看向走廊外悄无声息的夜空,接听:“喂?”
“吃完了?”里包恩问。
晚上的居民房楼梯口安静得能够听见风打树叶的沙沙声。相比起居酒屋,男孩的声音可以说是无比清晰地贴在耳边。
“吃完了。”我说,想了想,补充一句,“你大概几点到?反正也要周末了,我去接你。”
里包恩不置可否,“是喔。你在家么?”
“在。”
在我回答期间,黑尾从手机里抬头,看了看我后一顿;他不知道瞥见什么,朝我轻轻招了招手。
我疑惑地凑过去。青年弯下腰,在我额角的发丝摘下不知何时沾到的线绒似的灰尘,然后露出一副颇为嫌弃的表情。
神戳戳的。
我面无表情,瞪去一眼。手机听筒则接着传来里包恩沉稳的声线。
“那就不用来接我了。”
他的语气如常,没什么变化,也听不出情绪。我只当他是觉得我去接机很麻烦,不如他自己过来更快,于是点点头,目光从夜景和黑尾身上挪开,应道:“你坚持的话——”
话音未落,没说出口的“也行”猛地凝滞在喉咙。
我仿佛吞了两斤鱼刺,连握着手机的手都僵在耳边。
只见一个人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楼道台阶下的转角处,一手也拿着手机通话,一手插在裤兜里。黑西装,黑礼帽,卷鬓角,年少却身形修长。
昏暗的楼道灯将其影子斜斜地拉长,近乎冷峻地折映在白墙上。
而他本尊微微抬头。那难辨心绪的、平静至极的目光从帽檐下望来,准确地抓住了我的视线。
我的异样过于沉默,黑尾发出了不解的声音,诧异地顺着低头看去。
里包恩跟鬼一样站在楼梯下,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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