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其宗的伪装,有时候只需要一点怀疑, 以及简单的思维逆转:
首先, 以川平这种人来说,有什么不得不迟到的理由?他既不是上了手术台的医生,又不是会接紧急任务的警察。他甚至连本来该忙活的事情都已经不用再插手。
假设真撞见某些事, 又好巧不巧在这个时间点被绊住脚,也有数不清的方式可以脱身赶来。
其次, 里包恩跟我聊时提过,川平起初就是神出鬼没地突然坐在他家里,不仅没礼貌,还会耍人。那我也可以姑且断定这个人实际上并没有迟到,相反撒了谎,早就身在店中。
“我想不会太久”这个说辞,则是针对我什么时候能发觉不对劲这一点,由川平自己下的推测。
最后就是店员的态度。如果川平提前抵达,多半是想借此看看我和里包恩的反应,那必然会直接或间接地来接触我们。在此期间,唯二和我们产生联系的只有戴头巾的小哥和老顾客。但顾客只是插话。
在这种熟人、生人都认得全的小店,健谈而努力和客人搭话的店员并不稀罕。
可一上来就很可能闹乌龙冒犯顾客地猜情侣关系、话里暗示一进店就在观察我们、强调拉面美学的店员就不常见了。
就算能用情商和职业素质来勉强解释,我也不觉得正逢午饭点,明显人手不足,又要煮面看面又要应付客人,忙成狗一样的打工仔,能有多少富余的心思从那样微小的细节入手,判断一对食客是怎样的亲密关系并且拿来当话题。
我以前在冷饮店打工,顶多闲暇之余和同事观察观察形色各异的客人,还能听或看到不少五花八门的八卦。而旺季生意一好起来连轴转,光是维持营业的微笑都觉得自己是台机器。
只要不是像几个黑老大打扮的人一起来点草莓圣代这种情况,基本留意一眼就结束。
“原来如此。”
川平估计也明白哪里会让人心生怀疑。他本身就没有打算长时间隐瞒,“不过我还是挺想和你多聊聊的,毕竟你是这个世界唯一点燃过指环的人。”
我:“……”
里包恩喝了两口汤,“这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我选择不吐槽,转而问川平:“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白发眼镜男说道,“你身上流动的死气的能量,对我来说根本不算秘密。”
他微微扬起唇角。眼镜在光线反射下泛起近似翡翠的亮色,令其乍一看像个狐狸般狡诈的阴险角色。
但下一秒,香喷喷的大碗拉面随着老板的招呼声端来,川平像每一位普通的食客那样转过头道谢。我看见那双乌黑的眼睛从圆圆的镜片后露出,神情稳重而平常。
他捧起热腾腾的味噌拉面就猛嗦两口。
“嗯,真是不虚此行!”又大方地夸赞一句。
这家伙人生的底色都仿佛具有欺诈性。
就在我不免多看他两眼的空档里,坐右手边的里包恩本就吃得快,如今更是喝完最后一口汤——在木桌上把碗一放,便伸手揪了揪我的衣角,“吃完了,走吧。”
我回过头,“你几岁了。”还和以前似的搞小动作。
里包恩:“你前一阵才给我庆祝过三岁生日,现在就不记得了?”
我:“谁信啊!而且又不是真问你!等我吃完。”
川平在一边悠悠吃面。
“真有意思。”他难辨真假地说,“偶尔我也会挺羡慕你的,里包恩。”
杀手即刻道:“你如果等不及想早点死了,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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