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绅士地给我倒了杯咖啡。我往里头多加两块方糖,抱着真诚的求知欲继续发问:“我听你的机器人说,如果他没考上高中就要被送去黑手党学校读书,是真的吗?”居然真有这种专科院校么。
里包恩坐回靠椅,闻言挑起细长的眉毛。
“不是,我吓他的。”杀手诚然道。
我就知道。点点头,给他捧哏:
“你心好脏。”
“有吗?”
“非常有。”
“还好吧。”里包恩谦虚地说,勾起杯耳,“那里确实有黑手党学校这么一回事,迪诺读过。但阿纲和迪诺不一样。他和他的家族成员都正是要好好读书的年纪,普通的校园生活才是那家伙要花时间认真体验的东西,他也只会在那片土壤里成长。而且在成为领头羊之前,首先要学会如何当一名优秀的学生。”
院外,探进围墙的枝头生出几缕新芽。我捂着咖啡杯暖暖手,袅袅焦糖香氤氲在空气间,我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
这小鬼……不对,这人,竟然会这么自然又坦率地说出温和的心里话了啊。
半晌没说话。杀手喝了口他心爱的双倍浓缩,瞥来一个“请讲”的眼神。
我慢吞吞地朝他笑,一边抱起杯子。
“我发现你的教育理念和我的还是没差多少嘛。”我说。
里包恩不以为然:“你那些想法不一样,太惯着他们了。”
“不是都差不多……”
“差很多。”
我:“差不多。”
里包恩:“很多。”
我跟这个不服输的保镖又吵了半天架,结局是我气不过,被他几个不着调的调笑话搞得脸都热起来,即刻端起雇主架子开始使唤员工修葺围墙。
绕墙的绿叶正在舒展筋骨。春天,樱花,与我的生日就要到了。
第135章
我的青春经历过这样一个时期:刻意把生日看淡, 以不期望的态度来换取不失望的结果。
从本质上说,这也是一种对自我的不重视。
期待得到,却被家人忽视, 于是在妥协之中慢慢强迫自己也不去在意这个日子。有这么一段时间我沉浸在索求双亲与外界认可的泥沼里。直到考进大学, 勤工俭学,又是申请助学贷又是四处打工地攒学费和生活费, 才发现为自己活原来是怎样的感觉。
曾经即使在风和日丽的艳阳天里,也只托着脸, 低头翻着地理知识点手册;之后在烈阳高照的下午帮店里搬箱子, 满头大汗地接过同事递来的矿泉水,回过头, 那时阳光打在侧脸的温度暖和得正正好。
因而等到出社会, 领到第一笔真正像样的工资的那一年, 我放下芥蒂给自己过了个一切以我开心为重的生日。
又是请有空的三两朋友吃饭, 去游乐园。又是在卡拉OK唱歌、点蜡烛、分蛋糕。嗨到夜幕降临,朋友各有各的事离开。
我一个人提着没吃完的蛋糕去居酒屋喝酒,喝到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浪漫得不行。
或许是这一次斥下巨资的快乐补偿直接填满了青春期被自尊烫穿的洞,加上没有养成好好过生日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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