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裳暗暗猜测着, 这两个人可能是想来她这儿探探她的水平。至于他们是从哪儿听说她的, 那她就不知道了。
这种事,以前她爷爷也经常带着她干,爷俩个每年都腾出一些时间上山采药, 去外地找同行交流。为了了解到某些人的真实水平,他们也隐瞒过身份上门, 和季常明现在的做法其实是一回事。
都是同道中人,罗裳怎么会计较?
那位321病房1床家属看上去年纪不大,不到二十的样子,留着板寸。他在室内环顾一圈,看了罗裳两眼,又匆匆离开了诊所。
罗裳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人面生,也没想那么多,径直去了里间给人抓药。
“这些药拿回去吃,心里压力不要太大了,一周内如果见效,就可以继续治疗。你这个病治起来快不了,一次目标不要定得太大,需要循序渐近地来。”
罗裳让这女孩有个心理准备,这女孩病的时间长了,又用了不少精神类药物,对身体造成了伤损,这都是需要时间去修复的。
像这种复杂的病,要把身体里的痰浊湿热等邪气排除,接下来才能进入扶正补虚健脾胃的环节,是无法速成的。
“我懂,你放心吧,我不急。”女孩戴着口罩说。
她体重已高达一百七十斤左右,看上去挺自卑的,拿到药就匆匆离开了诊所。
季常明其实挺想了解下罗裳到底给她开了什么药方的,可这事他不好问。但罗裳所说的三步疗法他是认可的。
他注意到了下一位病人的情况,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这人始终用手捂着胸口,精神较差,看上去神志很不安定,慌里慌张的。
未经询问诊脉,季常明也不能确定这人到底得了什么病。
罗裳很快叫到了这个人的号,此人是由他妻子陪着来的,他一坐下,他妻子就代替他跟罗裳说:“大夫,他这病有一年多了,总觉得有一股气从下往上冲,有时候冲到嗓子下边,有时候冲到胸口。发作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像要死了似的,心脏扑腾扑腾直跳,心慌慌地,特别难受。”
只听到她这一段陈述,季常明就已大概猜出来,这个病人得的可能是奔豚,结合面诊,其病因很可能是心阳虚。
这时罗裳示意病人伸出手腕,开始给他把脉。患者妻子又道:“我这几个月带他去过好几个地方看病,西医也看了,有的说是什么神经官能症。中医也看了,有个姓窦的大夫给开了承气汤。但我老头吃完了拉肚子,躺半天都起不来,还不如不吃呢,现在更严重了。”
季常明:……承气汤可还行?那是能随便开的吗?
这人一身虚像,开承气汤,这是怕人好起来怎么着?是怕病人不死吗?
他心下不爽,但他尚在罗裳的诊所里,最基本的表情管理他还是会的,所以他并没有把这些情绪显露在脸上。
罗裳也挺无语的,这个人的病,其实不算是疑难杂症,属于奔豚证的一种。是心阳虚引起的水气凌心,在伤寒论上有明确的记载。
原因就是心阳不振,坐镇无权,下焦的虚寒乘机上凌,这就叫水气凌心。
以病人的感受来说,体内好像有东西在往上冲,顶得心脏突突突地特别难受,怎么可能不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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