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眠眼前一黑又一黑,接着猛地倒了回去,整个人陷入柔软的被褥中埋起来,高悬的那颗心终究还是死了。
且因着倒回来的这一下,他的头更疼了,眼睛蓦然朦胧起来。
他原本不打算按照原剧情再得罪反派,两人今后各自相安无事最好,然而伍兴文的那番话彻底让他把人得罪死了。
纵然并非他指使,但他既占了原主的身份,陆凛显然会将之算在他头上。
陆眠脑袋空空。
看过原著的他知道,陆凛的心理自母亲逝世,父亲不闻不问后就在周围人的迫害下慢慢扭曲了,行事手段更是一等一的狠辣果决。
旁人让他不好过,他让旁人没得过。
这下子,陆凛要恨死他了!
“呜……”被褥下冒出一颗毛绒绒的脑袋,陆眠钻出来,眼尾染着抹嫣红,眸底还泛着丝疼出来的泪花。
他现在去祠堂把陆凛打一顿吧。
不然就这么被陆凛恨上,他多冤啊!
好歹把罪名坐实了。
不过陆眠打量了下自己的身板,觉得他可能打不过对方。
再者,他是二十一世纪五好学生,晚睡晚起,不打架不斗殴,做不出来那些违法乱纪的事。
外间声音渐歇,不多时,行礼声传来,旋即珠帘轻晃。轻而缓的脚步声靠近,女人低低唤了声,“眠眠,醒了?”
陆眠对上陶柔绚看来的温柔目光,嘴唇翕动。
喊‘娘’吗?
声音半天发不出。
可能和他的家教有关吧,对着一个刚见第二面的人,陆眠喊不出口。
陶柔绚目光炯炯,心中隐现期待。方才她亦请了大夫来看,对方言儿子脑中瘀血无法排出,恐对记忆有损。
但她仍是抱有一丝期待。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陆眠战术后仰,到了嘴边的‘娘’字转了个弯,“陆、凛。”
满怀期待的陶柔绚愣住,“眠、眠,你说什么?”
陆眠动唇,“陆凛。”
陶柔绚听到他又说了一遍,定了定神,道:“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眠眠……还认得娘亲吗?”对于现任夫君原配留下的大儿子,陶柔绚从未看在眼里。
甚至于,连陆宏志她都颇看不上。
方才进门前两个小厮的谈话陶柔绚都听见了,然她并未想过追究,即便不是陆凛,可她儿子成了这副模样,总要有人承担她的怒火。
而陆凛正好撞了上来。
陆眠没回答她的话,只是机械性重复,“陆凛。”
陶柔绚顿住,瞧着儿子呆滞而空洞的表情,她心下一痛,对着外面道:“去,把大公子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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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阴暗潮湿,烟尘直往人肺腑里钻,陆凛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腰背笔直。身上绽开的皮肉粘连着被长鞭倒刺划破的衣料,时刻传来钻心的痛,他低眼,盯视那破布掩盖下的皮肉,垂在身侧的指节微动,欲将之掰开、扯碎。
把那一块块皮肉抠烂。
脑海中呈现着预想出来的血肉模糊的场面,陆凛手已抬至前胸。
即此时,祠堂外传来一串匆匆的脚步声,“大公子,还请大公子随奴婢走一趟。”
来人是陶柔绚身边的大丫鬟柳絮,神情淡淡,不热络也未太过轻慢。她曾在宫中任职,后被皇后娘娘委派至自家姊妹身边,深谙下人间的处世之道,做事留三分。
纵使眼前的这位大公子爹不疼娘不爱,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季老先生看中,想来也是有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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