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牧霄夺如实答。
他从不觉得这个小朋友的入住是打扰,甚至隐隐期待着能在庄园某个日暮黄昏,看见他和小狗遥遥跑向自己。
似乎只有那样,他才觉得,这样枯燥重复的一天,会变得不一样。
简短的叙旧过后,牧霄夺陪他吃了顿晚饭。
最近牧氏一连收购了多个公司,这些公司多年积弊,尾大不掉,管理层与执行层腐败严重,手底下的董事们蠢蠢欲动,跑路的跑路,进去的进去。因而牧霄夺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
盛愿不想耽误他太久时间,开门见山的说:“舅舅,那条广告是您给我安排的吧?”
牧霄夺正垂眸回复工作消息,闻言,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公司需要你帮个小忙,开发组最近在筹备新项目,这次的产品主打年轻人群体,自然不能沿用从前那些,正好你接碎活。”
“这怎么能叫碎活呢?您公司的业务别人挤破了头都进不去。”
牧氏的简历向来难投,陆听夕校招的时候在HR那里栽了个大跟头,盛愿有所耳闻。
牧霄夺对他这话没有异议,语气一派闲散,“能力不行的话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进不来,况且我只是给广告部提了个意见,他们能采纳也是相中了你的水平。”
盛愿料想,舅舅提的意见别人估计也不敢有异议,嘟囔着说:“那还是您在照顾我,这种机会要是光靠我自己争取,估计连简历都抵不进去。”
牧霄夺微不可查的抬眉,不答反问:“那你辛苦工作,为的是什么?”
盛愿不知不觉被他的话绕了进去,咬字带一点软糯,“为的是能争取到像贵公司这样宝贵的机会。”
那双漆黑的眸带着零星笑意看过来,落在他内眼角精致的浅咖色小痣上,“小朋友,见好就收,舅舅也不是每次都能撞上这么适合你的工作。”
此后几日,盛愿下班后,便会乖乖站在路边等舅舅顺路送他回家。
他推脱过几次,说自己可以坐公交,但是舅舅没同意。
偶尔有工作脱不开身,牧霄夺就会派林助理过来。
盛愿笑着调侃他,终于被舅舅赦免了。
这天,云川久违的迎来了一场大雨,潮湿的尘屑颗粒上下浮动,趁着这场大雨从干燥的土壤里溜了出来。
盛愿撑伞站在路边,脚下积水越来越多,汇成了一条脏污的小流,却迟迟不见那辆熟悉的车的影子。
正此时,他突然感觉到后脑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天旋地转,瞬间没了意识。
他的伞孤零零落进大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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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愿再次睁开眼时,是被强光手电晃醒的。
下一秒,裹着尘土的空气瞬时涌进鼻腔,他趴在地上剧烈喘息,如同溺水的人突然被拽上了岸。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哦,他醒了,还以为彻底晕死过去了。”
“晕了就用凉水泼,实在不济还有电棍,这是夫人吩咐过的,让他好好长点记性。”另一个人说。
是夜,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黑暗和雨是这里最好的保护色。
一道闪电自上而下的劈开夜幕,在这座位于云川废弃老城的炼钢厂上空骤然炸开,刺目的光映亮了破败不堪的街道,以及兰音姣美狠厉的脸庞。
后脑传来刺骨的疼痛,好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他探手一模,掌心一片湿漉,空洞的黑暗中,他无法分辨那究竟是是雨还是血。
盛愿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眼前一片模糊,四肢像灌满了铅似的沉重,细汗濡湿了他的鬓角,整个人像在水中浸泡太久的纸团。
兰音勾起唇角,半跪在他面前,修长的指端挑起他的下颌:“盛愿,你认识我吗?”
“……你是谁?……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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