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教堂塔尖,遥远的钟声响起,仿佛是黄昏前的祷告,一群白鸽飞过。
盛愿随意沾了几抹白颜料,添到画里。
不知何?时起,他的画只剩下视野中的世界,没?有主角,也没?有例外。
直到画无可画,盛愿才兴致恹恹的放下画笔。
有人出钱想要买下这?幅画,他一手拿钱一手交画,也不讨价还价,给多少算多少。反正就算没?人买,这?幅画也会被留在这?里,谁有缘谁带走。
时间还早,盛愿打?算等太阳落山再回去,双手托腮,望着沐浴在金光中的维琪奥桥出神。
夕阳颓懒的垂在水面,被拂面而过的清风搅碎。
据说,但丁和他的挚爱就是在维琪奥桥相遇的,如今桥上依旧挂满同心?锁,寓意真?爱。
盛愿恍然的想:如果默念一百遍他的名字,他会出现吗?
同一时刻,阿诺河的另一侧。
牧霄夺频频望向?窗外天色,催促道:“还要多久?”
司机战战兢兢答:“先生,今天好像是翡冷翠的解放日,人多,路上太堵……”
话?音未落——
下一秒,司机听?见车门?开合的声音,慌忙回头,先生竟然不见了。
落日熔金,焰色的圆颅即将覆没?大地,唯余最后一抹光亮笼罩着这?座浪漫的小城。
泛起波澜的阿诺河面倒影着桥上的盏盏灯火,两侧同心?锁发出银铃般的碰撞声响。
翡冷翠的解放日人满为患,牧霄夺迎着晚霞,逆着人潮奔跑,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因跑动?而凌乱,风衣裹进?鸢尾花香,衣角在风中翻飞。
连牧霄夺自己似乎都无法遏制这?种迫切想见到盛愿的想法,大概陷入爱情的人真?的会变得盲目。
他不记得自己此生中是否经历过这?种奋不顾身的时刻,如此抛弃理智,摒去杂念,赤诚的、热烈的奔向?另一个人。
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想见他。
或许自己当年选择走进?那场大雨,便注定了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这?一次,下一次,每一次。
立于桥头的一行白鸽被倏然惊起,洁白鸽羽掠过夕阳和风的痕迹。维琪奥桥上不乏有贩卖花束的儿童,嘴里叫卖“Vende fiori.”,手中提着一篮子悄然绽放的春。
盛愿在默念一百遍牧霄夺的名字后,缓缓睁开眼,眼前景致依旧,只是天色渐沉。
即便这?是预料之中的事,他也不免有些失望,小小叹了口气,起身开始收拾画具。
晚霞的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的另一端,盛愿转身踏上台阶,准备离开这?里。
蓦然地,来往人声中一道无比清晰的呼唤传入他的助听?器中,经过精密仪器的过滤,重重敲击他的神经——
“阿愿!”
盛愿下意识回眸,熙攘人群中,他默念了一百遍的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身陷于人海茫茫,遍寻他。
“……舅舅。”盛愿难以置信的喃喃。
他竟然不知,原来有一个人,只要看到,就会幸福得想流眼泪。
牧霄夺的呼吸因跑动?略微有些不稳,手中的一束玫瑰一路上刮掉了几片花瓣。
在得到盛愿的回眸后,他没?有片刻迟疑的拾阶而上,脚步停在盛愿的下两级台阶。站在这?个高度,需要他微微抬眸仰视。
“怎么不说话??”牧霄夺唇角浅浅笑意,抬手揉了揉盛愿洇湿的眼角,浅色水润的眸倒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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