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自己再不跑会死在当场,屁滚尿流之下,夺门而逃。
总之,大老爷发疯,所有人都躲得远远的,连夫人都不敢靠近,府宅上下,只听见书房方向不断传来含糊不清的斥骂和抽打声。
讲述至此,颜如玉看向陈琮,表情玩味,声音也渐渐放轻:“到了后半夜,大家忽然觉得,书房那一处的院落,有点……太安静了。”
陈琮倒不意外:“都后半夜了,睡着了吧。”
颜如玉还是那副瘆人的幽幽腔调:“杠子的夫人也是这么觉得的。”
夫人贤惠,生怕大老爷酒醉之后就地一倒、没被子盖会被冻着,于是吩咐侍女打灯,一路来到书房。
书房的门半开,从门口看进去,里头黑洞洞的,灯烛早就燃尽了。侍女把灯挑高,借着灯光,夫人看到,杠子果然在冰凉的地上趴着。
夫人一阵心疼,小跑着奔进去,到了近前觉得有哪儿不对劲,这杠子趴得有点怪、有点扁、有点褶皱。
再定睛细看,吓得尖叫一声,当场晕死过去。
陈琮心说,这杠子,可算是走到大结局了。
然而颜如玉预判了他的预判:“陈兄,你是不是觉得,根据惊悚故事的常规走向,杠子多半已经嗝屁了,死状还狰狞扭曲、非常难看?”
陈琮:“……”
难道不是?
第7章
根据颜如玉的描述,现场没有杠子的尸体,只遗留了他一丁点儿的部分。
夫人以为是杠子趴在地上,其实不是,是杠子的衣服“趴”在了地上,而且这衣服,内外顺序没乱,里衣内裤外罩着长衫私服,看起来,人像是蜕皮、赤溜溜从领口处被提溜出去。不止衣服,靴子在,头发也在,排列的次序刚好,所以打眼看过去,是个趴着的人形。
陈琮没听明白:“头发在,头不在?头发被剃掉了?”
颜如玉:“No, no, no,头发不是剃下来的,是拔下来的。”
因为剃掉的头发,根部过刀口,断口都是平展的,但杠子遗留的头发,大部分发根都包了毛囊,有些还带血。
除此之外,现场还散落了杠子的一口牙,三十来颗,无序杂布,有点反胃版“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感觉。
生拔头发敲掉牙,这现场够暴力的。另外,绑匪的口味有点清奇,不让人穿衣服,难不成杠子是赤身裸体被掳走的?
陈琮的想象力开始向外铺陈:“这是有人为铁子报仇来了?要羞辱杠子?第二天把他吊城楼上供人观瞻?”
话本小说里总这么写,对地方官来说,可谓奇耻大辱,比丢官什么的杀伤力大,故事这么结局,也算大快人心。
颜如玉“呵呵”了一声。
陈琮知趣地闭嘴,看来他又押错走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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