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可能,梦里的女人,跟火车站的那个,是同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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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天黑得早,才刚入暮,阿喀察就像被一口黑锅给罩严实了。
如果有月亮或者星星,天会显得薄些,不过可惜,今晚不挂月,云层也厚,不透星。
更何况,晚饭过后,还下起了雪。
肖芥子把车停在一条偏僻的街边,车灯打得很远很大,纷杂的雪片在两束暖黄色的车光里乱搅,像被困进永不停歇的滚筒。
偶尔有行人从街口、也就是车灯光束的尽头处经过,有人目不斜视,有人则皱着眉头往这看,嘴里嘟嘟嚷嚷,多半在抱怨是谁这么有病、停车还打这么远这么亮的灯。
她捧着热腾腾的泡面,边吃边看,有看默片小电影的惬意感。
面汤见底,肖芥子抽纸巾擦了擦嘴,连同一次性汤碗揉了扔进塑料袋,掂掂份量不够,便在车座边寻摸。
面具……不行,红蜡烛……不行,皱巴巴的苹果……
行,份量够了!
肖芥子把苹果塞进塑料袋,拧紧袋口,车窗揿下半扇,瞄准四五米开外处的垃圾桶,手上甩了又甩,精准掷出。
“砰”的一声,袋子从垃圾桶开口处窜入,砸进桶内,发出颇有力道的闷响,肖芥子一阵兴奋,旋即又不免惋惜:多么漂亮的投掷,没有观众,有点子寂寞。
雪片从车窗处偏入,凉气冲淡了车内窝暖的汤面气息,肖芥子对着车内的后视镜整了整帽檐,突然注意到,有人正自车外、偷偷靠近。
肖芥子皱眉,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
怕不是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呢?车侧的后视镜都映出那张猥琐的、带鬼祟笑意的脸了,以及,那臃肿的侏儒身影都已经被光扯得巨大、映到不远处的墙上了,还在这儿跟她玩“让我偷偷吓你一跳”?
肖芥子抿了抿嘴唇,左手轻轻拧开车门、微启一道缝,待那人蹑手蹑脚地凑到附近时,狠狠将车门撞出。
车门正拍上那人的脸,那人一声痛呼,身子蜷成一团,抱着脑袋滚倒在地。
肖芥子故作惊惶,车门回关,从车窗处探头。
这人个子很矮,身长不到一米四,看身形只十二三岁,穿吊裆的阔大牛仔裤,不合身的毛衣外罩着厚夹克,蹬一双大码的厚底运动鞋,整个人臃肿拖沓,邋里邋遢。
肖芥子奇道:“苗叔,是你啊?你在车门口,怎么也不吭气呢?”
苗千年哼哼唧唧,忍痛从地上爬起来。
他约莫六十来岁,是个侏儒症患者,身材短小,头倒挺大。他凑向车窗,脸上已经青紫血肿,却还咧嘴一笑:“没事没事,美人撞一撞,筋骨都抻开了,爽翻天。”
肖芥子莞尔,心里骂,特么的,刚刚还是撞轻了。
她没有让他上车的意思,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面上愠恼:“苗叔,有什么事长话短说,红姑刚跟我打电话,催我早点回去。你也真是,约好了七点见,这都快七点半了。”
苗千年愕然:“不是,你电话里说的七点半啊,我这还提前来了呢。”
肖芥子沉下脸:“苗叔,你这就没意思了啊,我还会赖你吗?明明说的就是七点。”
苗千年糊涂了,看她脸色不好,觉得应该是自己记岔了,赶紧陪着笑道歉:“肖……肖妹妹,我老头子了,记性不好,赖我,让你白等这么久,受冻了……”
一阵冷风吹过,苗千年止不住打了个寒噤,他吸吸鼻子,踮着脚尖抖抖索索扒住车窗:“肖妹妹,你跟我红姐说,煤精占卜镜那事,有门。”
肖芥子乜了他一眼:“真的?落在这小地方?”
苗千年笑得谄媚:“肖妹妹,能让‘人石会’挑中、开大会的地方,那可不是小地方。老话讲,‘高人在民间’,那高货也在民间呐,我跟你说,老祖宗的好东西,在什么博物馆、珍宝馆的其实少,最尖尖上的,都在藏家手里攥着呢。”
肖芥子不置可否:“确认吗,你看见了?”
苗千年一窘,嘿嘿笑着含糊过去:“还……没,不过没跑了。‘人石会’那个做煤精的李宝奇,上门磨过不少次了,你想想,什么货能惊动他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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